房子里的灯几乎都暗着,似乎说明主人已经睡了。
一辆黑色轿车低调地驶入,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下来一人西装笔挺、身姿颀长,快步走进房子。
余宵是故意拖到这个时间才回来的。
他不想见到陆阳平,可理智上清楚现在还不到翻脸的时候。
所以只能想办法避开。
到时候哪怕陆阳平问起来,也可以搪塞一句:“回来过了,但公司太忙。”
管家迎上前,殷勤问候:“余总,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老爷等您很久了。”
老爷子还没睡?
余宵脚步蓦地一顿。
他正要开口,就听到会客厅里传来一声怒喝:“你还知道回来!”
管家低下头,悄声退离。
余宵眉头拧起,又迅速放平,而后绕过隔断,沉声唤道:“爷爷。”
陆阳平表情严肃,眉眼间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凌厉:“我听公司的人说,你前天就回来了。”
他抬手猛地拍在沙发扶手上,质问道:“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和零时科技的合作谈下来了,所以公司最近事情比较多。”余宵微垂着头,姿态恭敬,实则眼里满是厌恶。
陆阳平虽然早已退居二线,但依旧关注着市场动向,零时科技是近几年飞速崛起的新秀。
“嗯。”他还算满意地点点头,语气稍稍放软:“昨天灿灿去找你了?走得时候好像不太高兴。马上就要订婚了,你别惹得人家不高兴。年轻人嘛,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
余宵脸色愈发深沉,回想起昨天上午的事。
汪灿突然跑到公司,摆足了未来老板娘的姿态,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起他嘴角的伤,明显话
中有话。
那时候他也才刚到公司不久,见到的人屈指可数,很明显是有人给汪灿通风报信了。
再结合陆阳平刚才的话……
还有他们到底是怎么找到宋渔,让她知道那些烂事儿的。
余宵无声冷笑。
这公司里的人可真是各有各的主儿啊。
陆阳平摆摆手:“行了,时候不早了,上去休息吧。”
“您也早点睡。”
余宵转身就走,迈出一步后又退回来:“哦,对了,忘记跟您说,订婚的事儿得往后推推了。”
陆阳平才软下去的语气,再次化为质问:“为什么?”
“公司最近太忙了,我过几天还要出差。”
“什么事能比订婚还重要,推了!”陆阳平命令道。
“推不了。”余宵语气冷淡:“汪灿也同意了,她明天会来跟您说,我先上去了。”
脚步声很快消散,陆阳平目光深沉地盯着楼梯口。
他近两年感觉身体大不如前了,尤其是最近几个月,而余宵就像一只成长迅速的,这让他经常产生一种即将失控的感觉。
于是就要经常找机会进行一番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