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快去洗手,马上就开饭。”
……
偌大的饭桌上摆满了大小不一的盘子,其中不乏好几道海鲜,都是晋水的做法。
面对熟悉的味道,宋渔却显得兴致缺缺。
她全程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听着对面两人说话,筷子只伸向面前离得最近的两盘菜。
冯秀美用胳膊肘碰碰邹勇军,眼神不断往对面飘。
接收到妻子的暗示,邹勇军清了下嗓子,状似无意地问:“小渔,最近医院生意怎么样?”
突然被问到,宋渔先是一愣,随后说::“还好。”
礼貌又疏离的回答。
宋渔本以为对方会就此终止对话,刚伸出筷子,又听他说:“忙不忙?人招到了吗?别累坏身体。”
明明是关心的话,她却觉得莫名抵触。
在青春期,那个普遍叛逆的年纪,冯秀美曾经很骄傲地跟身边的同事、邻居说:“我家小渔很乖,从来不跟我们顶嘴。”
宋渔也一度以为自己没有叛逆期。
直到几年后,她才发觉,原来不是没有,就是还没到时候罢了。
唯一跟那个年纪不同的是,她学会了隐藏。
“嗯,我知道。”宋渔含糊应道。
她又匆匆扒了几口饭,而后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吃这么少?”冯秀美看着她碗里还剩下的大半碗饭,不由皱眉。
正想再说两句,旁边的邹勇军出来打哈哈:“吃饱了?那咱们就切蛋糕吧。”
说着,他起身把桌子中央的盘子挪开,拎起蛋糕放上去,动作小心地拆开包装,夸赞道:“这蛋糕真好看。”
冯秀美傲娇地哼了声:“那当然,也不看谁买的。”
紧绷的气氛得到些许缓解,无意破坏母亲的生日,宋渔配合地把拉住插好,点燃。
“啪”地一声,四周陷入黑暗。
只余下烛火盈盈跳动。
“快许个愿。”邹勇军催促道。
冯秀美笑说:“我能有什么愿望,就希望我们小渔好好的。”
宋渔心下一软。
“然后……”冯秀美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希望我们这个家也好好的。”
宋渔刚提起来的嘴角,忽地又落下去。
“吹蜡烛吧。”邹勇军说。
短暂的黑暗,灯再度亮起。
冯秀美拆开塑料刀准备切蛋糕。
宋渔再也坐不住了,双手抵在桌沿向后一退:“我先回房间了。”
随着落锁声响起,一切和谐温暖的假象都被撕破。
宋渔背着抵门板,不敢想母亲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
她真的努力过了,但还是没办法,尤其是在听到那句“我们这个家”的时候。
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