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鹭两手抱胸,不可一世地仰起下巴:“撕就撕了,你一介小仙,能奈我何?”
他抬起脸,已是面无血色。
西鹭的态度依然强硬:“休书看过了,婚约也没了,以后你我再无任何关系,除名的事由不得你,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他脸色一沉,什么也没说,可西鹭还是从他呼吸的深浅看出他在极力隐忍。
不过眨眼,他胸口的起伏归于平静,语气也是异常冷静:“我跌落悬崖,必定是你罔顾我意愿写下休书,又欲除名,使我受惊所致。如今我受伤失忆,难道你不该对此负责并对我有所补偿?”
这话叫西鹭心里一顿好骂:补偿……我补你个鬼!
他自顾自地说:“将休书撤了。”
西鹭:“免谈!”
“重新写一份婚约,即刻复婚。”
“休想!”
“留在八风岭照顾我,直到我恢复记忆。”
“你做梦!”
不论他提出什么要求,西鹭都断然拒绝。
澜生身子忽地一晃,跌坐在地上。原本恢复些许气色的面容霎时苍白,这才有几分受了重伤的样子。
他微微启口,声音很轻,像是恍惚中的自言自语:“在我记忆中,你我两情相悦。我期盼与你成为夫妻,醒来却被你丢来一纸休书,方才又将婚约撕毁……”
他顿了顿,抬起头,满目伤痛:“你叫我如何甘心接受?多年的情分怎可能说断就断?”
西鹭冷着脸,一语不发。
他又恳求道:“我如今浑身是伤,行动不便。看在你我多年感情的份上,劳你留下来照顾我几日,也让我缓些时日,好吗?”
西鹭将他上下打量:“你刚才不是行动自如,哪儿不便了?”
他迅速将手臂搭在茶几上,随即撸起袖子,又撩高裤管,几道血红的伤痕立马展露在她面前。
“腿上、手臂尽是未愈的伤口,还有皮开肉绽的伤。胸前也有挫骨的伤、裂皮的伤、破肉的伤,你要仔细查验吗?”
西鹭皱起眉头——方才只是粗略检查,竟没看出他身上有这么多伤口。
“你总得给我几日缓一缓。”澜生再三请求:“就当发发你的慈悲心肠?”
西鹭一时与他掰扯不清,只怕此刻不答应,依照他固执的劲头,恐会当着她的面,挨着细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要她负责到底。
见他还要继续脱,她赶忙制止:“我照顾你几日就是,穿上衣服!”
西鹭此次匆忙赶来,并未随身带药,遂叫他先行歇息,她需回空桑山叫药师制一些适用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