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鹭正打算提醒他注意称谓,以后不必唤得这般亲昵。澜生忽然牵起她的手,说:“醒来后,不见你,我便猜你定是来湖边赏月了。”
西鹭甩开的手,绕过他,径直往前走:“既然醒了,就走吧。”
“去哪儿。”
“空桑山。”
西鹭说罢,却不见他跟上。
她脚步一顿,转身催促:“你能不能别耽误……”
就见澜生一个闪身,来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他双臂把她牢牢钳住,好似不抱紧,她就会飞走。
若是以往,西鹭对于他的拥抱习以为常。可时至今日,囚了伤了,婚都离了,怎么还动手动脚?
她使劲将他推开,质问道:“你不觉得自己的举止不妥吗!”
澜生一怔,解释道:“我只是过于激动,你父王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西鹭沉下脸:“我们已经结束夫妻关系,你突然瞎扯什么婚事?”
“结束夫妻关系?”他又是一怔。
“休书都收了,你诧异什么?”她态度强硬:“赶紧随我回宗祠除名,往后咱们一刀两断,再无关系!”
澜生摇头:“你我尚未成婚,哪来的休书?”
“尚未成婚?”这会儿轮到西鹭呆住:“你是怎么回事,摔坏了脑子么!”
撕就撕了,你一介小仙,能奈我何?
西鹭哪曾想自己一语成谶。
澜生这次坠崖,不但摔伤了身子,还真的摔坏了脑子,且坏得不轻。
他的记忆倒回至两人刚刚敲定婚事,正要商量婚期之际。
院内。
西鹭盯着坐在对面的男人,眉头越皱越紧。
澜生自然而然伸手,拇指轻揉她的眉心,“怎么愁眉苦脸的?”
她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狐疑道:“你当真不记得婚后的生活?”
澜生握了握被她拍下去的手,努力回想,最后苦恼地蹙着眉:“脑中偶尔会浮现一些模糊的画面,也不知是不是你所说的婚后生活。”
西鹭细细打量他的神情,却找不出可以质疑的破绽。若非他演技超群,要么确实摔伤了脑子,丢失了婚后的记忆。
她瞄一眼他额头上的伤,这会儿恢复几分气色,才看出伤口深入骨,磕得不轻。
他虽修成仙体,但从悬崖上摔下去之时意识恍惚,没来得及使用御风之术,脑袋难免遭受重创,确实可能会导致失忆。
可转念一想,如果这只是他编造的谎话,那他的目的为何?
莫非是担心她醒来后追究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故而借失忆来一个‘死无对证’?
西鹭一番揣测,冷下脸:“你也完全不记得一年半前囚禁我?甚至挖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