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蛮蛮差些收不拢嘴巴:“不爱了?”
“嗯。”
路蛮蛮试图从她眼中瞧出心虚,可她神情淡然,寻不见半点异常。
她摇摇头:“绝不是这个原因,这听起来不合情理。”
“我已如实回答,你却不信,不如你给我编排个合理的原因?”西鹭端起茶杯,浑不在意地品茶。
路蛮蛮想追问,半空忽然传来急速的振翅声。
二人抬头望去,一只红头雁正快速往这儿赶来,且慌忙喊道:“公主,不好了!”
红头鸟落地刹那变成人形,正是被派去八风岭的烛雁。
她疾步走来:“我今早将信送到他手上,便要告辞。可我刚转身,他突然冲出屋。我见他踉踉跄跄,整个人魂不守舍,遂悄悄飞在半空跟随。”
烛雁说得急,顿了一下,路蛮蛮忙催促:“然后呢,出什么事了吗?”
烛雁喘两口气,继续道:“哪曾想他跑到崖边,好似没发现前方无路,摇摇晃晃地跌下去了!”
“跌下悬崖?”路蛮蛮大吃一惊。
阿姐是真的狠!
澜生毕竟是仙,御风飞行不在话下。
烛雁以为他跌下后会自行上来,遂停在崖边等待。可等了良久,也不见人飞上来,只好壮着胆飞下悬崖。
她一边往下飞,一边喊人,喊了半天没见应答。
烛雁道行浅,下方又是不见底的深渊,她不敢继续探查,只好匆忙赶回空桑山。
澜生如今坠落悬崖生死不明,西鹭本可以不管不顾,毕竟休书已送到他手中,从此就是陌路。
路蛮蛮颇讲情义,好言好语地劝她:“你们毕竟三百年夫妻一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做妖,不能太绝。”
西鹭听见这话,险些笑出来。
笑他们与曾经的自己一样,不知澜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温良的小道士,无情绝情才是他如今的模样。
但路蛮蛮所说也并非毫无道理——倘若澜生真的摔死在崖底,他如今尚未除名,按照族规,她还得将他的尸首带回来,好生安葬。
这‘孽缘’归根究底是自己亲手结下的,残局也得自己来收。
次日,西鹭和路蛮蛮踏着朝霞赶至八风岭。
厚重的云雾好似绵延百里的水纱,温柔地罩在山头。清风拂过,青翠碧绿的山岭方显轮廓。
整座八风岭呈东低西高的盘形,东边地势平坦,且林间有湖,最宜居住。西鹭与澜生住了近三百年的家,就建在东边的林间。西面则为险峻的断崖,悬崖底下深不见底。
二人匆匆赶来,就是要去西边的深渊寻人。
路过东山口,可见远处一棵棵错落有致的火红树木,在整座绿葱葱的山林中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