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蛮……”她摇了摇路蛮蛮的肩,茫然道:“我怎么会在这儿呢?”
蛮蛮抹了把泪脸,解释道:“去年你离奇失踪,大家找了一年才将你找回来。可你始终昏迷不醒,各路神医都来了好几个,也是束手无策。又是大半年过去,阿姐可算醒了!”
说着,她破涕为笑:“族人都心系你的安危,我得赶紧将这好消息带出去。”
路蛮蛮起身要离开,袖口被西鹭扯住,“你说我离奇失踪一年?回来后又昏迷了大半年?”
在她的印象里,自己只昏过两回,顶多过去日,怎会不省人事长达一年半之久?
路蛮蛮点点头,便将她当初负气离开后的事道来:“姐夫以为你气消了就会回去,便在八风岭等着,可他空等一宿也不见你回去。他猜你许是回了空桑山,遂连夜赶至,也寻不见你,这才察觉不对劲。那年姐夫和妖帝是又急又慌,走南奔北四处寻人,终于将你找到。”
“姐夫将你带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枯瘦如柴,我都差点认不出了,想必他吃了不少苦头!”
西鹭面色一沉,问道:“他在哪儿寻到我的?”
路蛮蛮摇头不知,又道:“姐夫将阿姐交给妖帝后,便匆匆离开了空桑山,至今也没现身。听妖帝说,他受了伤,需闭关休养一段时日。”
西鹭心中冷讥——他将我囚在山洞,甚至掏我的心,居然还有胆把我送回来?
掏心……
想起这事,她慌忙伸手贴住胸口。感觉到心脏的跳动,她不由松口气,却费解:心脏不是被澜生掏走了吗,怎么还完好地在体内?
仿佛那只是一场虚幻的噩梦。
可胸口残余的痛感却没完全退散,她很清楚,这事切切实实地发生过。
澜生为何在掏去心脏后又将其复原?
只有他自己知晓……
路蛮蛮见她捂着胸口,不禁担心:“阿姐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传药师?”
西鹭攥了攥手掌,忽而抬头:“蛮蛮,帮我拿来纸笔。”
“纸笔?”路蛮蛮着实一愣:“阿姐要写什么吗?”
“写、休、书!”她一字一顿说出几分凶狠。
“休书?”路蛮蛮睁大了眼。
可她还没来得问,门口传来一声喝问:“你说什么!”
跌下悬崖?!
路蛮蛮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目光却没离开前方紧闭的屋门。
半晌过去,也不见里面的人出来。
“那父女两还没聊完呢?”她等得有些焦急,妖帝也太见外,居然设下结界,“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
她猜,他们谈话的内容多半和‘休书’有关。
遥想三百年前,西鹭为了要与凡界的一位无名道士成婚,传得三界尽知。
西鹭当年为澜生所做的种种,她都看在眼里,所以才难以相信,怎会闹到要‘休夫’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