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听了柳君逸的话顿时心中一紧,差点就要说出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目光殷切地再盯向柳君逸,说出的话却充满沧桑老练。
“不错,说不定我们几家在哪一代有亲缘,回京后我去打听打听。”
“江兄说得不错,这孩子确实合了我眼缘,只不过秋闱刚过,春闱快了,我也不好走得太近。”
“但是孩子啊,你到了京城一定要传信与我,到时为你接风洗尘。”
柳君逸没有错过洛勋齐眼底汹涌的情绪。
虽然不知道是怎样的复杂,但这位大人竟然改变了态度,说出的话没有那么吓人了。
他却看懂了。
这位大人的话是说与旁人听的,怕引起误会招来闲话,会影响他和柳家。
但有江老院长的话,这位大人有五分像洛太傅,他却有六、七分像。
而这六、七分像,却是这位大人自己确定的,还有……
他的耳朵竟像这位大人?
这样的细节一般谁会去注意,还会当面说出来?
可见,确实很像,而令这位大人刚才失态了。
他的目光也控制不住地朝这位大人耳朵看了几眼,抿了抿唇垂下眸子。
他起身再次行礼,克制地开口。
“多谢大人抬爱,晚生年内到京闭门备考,就不登门拜见了,等春闱之后若能金榜题名,再行拜见。”
他拒绝了洛勋齐的到京城再聚,他也不敢胡思乱想怕影响他金榜题名的道心。
他家小媳妇说过,不管过程里发生什么,都不能影响他金榜题名的初心,也是他的道心。
若道心崩了,什么底牌都糟蹋了,因此,只要坚守道心,就不畏任何困难。
“也好,春闱之后官员任命是我吏部的事,在那之前避嫌些也能省了不少闲事。”
洛勋齐笑了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后看着柳君逸。
江祭酒见了连忙提醒:“君逸还没给我们敬酒呢。”
柳君逸回神,连忙行礼陪了不是,便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江鸿飞他们也赶紧过来,递给柳君逸一杯酒。
他们这一路都在敬酒与客人寒暄,准备的是厚底小杯,避酒时搞些小动作罢了。
毕竟前院就有一百多桌,柳家本来的客人也有几十桌,这还不包括内院的女眷。
然而,这次柳君逸没有用小杯,而是从桌上空位拿了一只空酒杯,重新倒满酒。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洛勋齐。
一个世家出身、久经官场朝堂、见惯各种人心世面的侍郎大人。
不可能因为一个年轻人长得像,就这般情绪激动差点失控。
何况他们这是初见,他们本是陌生人。
京城来的世家子弟,应比大户人家更有一种天生具备的戒备之心。
可他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