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没多久,顾北亭和顾北彦也来了。
顾岳祥和顾丰氏也来了。
一家人看着她调出不同颜色,熟练地运笔在上好的纸面上留下深浅的着色。
慢慢地,一副山水图跃然纸面之上。
画境是偏抽象的,但能清晰地辨别出群山之中一条江、一叶孤舟隐约而来。
顾佳琪专注地画了一个时辰,最后换笔以行草体题上一首诗: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短短四句,将这幅画一瞬间立体于众人眼中、心中。
若这些不惯赏画之人看到的只是稀奇,只知道是幅山水图。
这首诗便将这幅图给诠释清楚了,让人一下明白了,这是一幅什么画。
“好画!好诗!好字!”顾北亭已想不出更多赞美之词。
他只是一个秀才,他不是博学多才的大儒,他此时的心态是一个求知的学生。
连他都只得这四个字,其他人紧紧闭嘴不敢吭声。
顾佳琪放下笔,抬头一看顿时哑然。
爹娘和哥哥们都来了,外公外婆也来了,门口还安静地挤着村里少年们。
窗子外头还有人影在晃动,似乎想看,又不敢推窗怕惊扰了她之前的作画。
“很久没画了,一时兴起也有些激动了,以前就想过将诗画融于纸面,没想到这样还不错。”
顾佳琪笑了笑,随口解释着。
顾佳琪只有十二岁,就算自小勤学琴棋书画,最多七、八年苦功。
可是一个商户千金会苦学七、八年琴棋书画?
就是书香门第的嫡女,怕也没有这般勤奋的。
她只能将自己的实力归于天赋了。
只要沾得上边儿,她就可以用来当兴趣爱好解释。
好在,她这一路都让人刮目相看,大家也习惯了她的本事。
毕竟不是在村子里长大的丫头,在别人家中得到了怎样的培养,他们也不清楚。
因而,接受起来还是很容易。
“这画真好看!”最后,顾丰氏由衷地感叹了一句,“这要绣起来好难。”
用到的绣线多且颜色都很接近,会好难,也要绣好久了。
色泽艳丽而颜色集中,才好绣。
“虽然容易画,但也要很专注去画,不能分心,这一放松下来,手好酸了。”
顾佳琪轻轻揉着手指,又甩了甩胳膊,笑着嘀咕了一句。
最后,顾佳琪让大家都轮流进来欣赏了一下画,顾北亭就连忙将少年们都赶走了。
跑进小姑娘屋子里,已经不合规矩了。
只不过这些村里读书的少年,平日里也没什么机会看见画,能将一手字练好看就不错了。
但就算让他们进屋围着书桌看会儿,也不会让他们将画拿去外头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