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着这些娃娃这么多年,也该让他们入世了。
而后蓬莱道祖又打了个响指,身上的黑色道袍内衬里金光一闪,云无心整整齐齐地取代了二十年前的容有衡。
“诸位道友,临别无所赠,只有一言,尔等听好。”
“凡入蓬莱者,不可被虚妄所迷,倘若不知路在何方,那么就去问——”
“心在何方。”
慈祥的老者声音响彻天地之间。
…另一边,邹娥皇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扛着剑的身子一个踉跄。
“师父——”
“师父!”
异目、天雷、天雨、天火、天风、万般异相,电闪雷鸣,众生奔喊之间,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师父,显得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而邹娥皇手上的剑,从她握住起就鲜少出光的剑,在这一刹那,顿生光华。
幻海天外界套住的那层透明的薄膜,忽然咔嚓一声,出现了一道密密麻麻的裂痕。
接着是一段桃枝,从裂痕里伸了出来。
跟着桃枝一起涌入幻海天的,是外面磅礴的灵气,以及天道的轨迹。
众人仰头去望,宴霜寒面不改色,与裂缝中透出的那半个人脸,遥遥对望。
“昆仑老祖,夜自咎。”
“蓬莱道祖,云无心。”
“还请真神赐教——”
纵行千万山,不改剑中意
蓬莱道祖并不擅长干架。
准确的来说,众人从没见过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和谁动过真格。
“蓬莱道祖”,尹月怔怔地望着天边的那个男人。
邹娥皇以为尹月喜欢蓬莱道祖,尹月自己反而说不上来。
尹月有点怕他,有点爱他,有点恨他。
还有点敬他。
喜欢在她对他的感情里,太过微不足道。
…很久之前,邹娥皇曾听蓬莱道祖讲过,他说,云固有一雨,就像人固有一死。
她压着牙,抑住牙关的哭腔与软弱,持着剑冲了上去。
天顶上,蓬莱道祖摆了个打坐的姿势,掏出一壶酒抿了口,对着一旁夜自咎笑了下,“你先来?”
夜自咎点了点头。
他摸着那根桃木枝,蜻蜓点水一般向前一指,无边气浪一下子涌入,寒冰一瞬冻结了祂的半个身躯。
而后又寸寸裂开。
祂叹道:“我也曾见过你这样的剑客,可惜,可惜。”
夜自咎:“可惜什么?”
祂陈述道:“如果我是第一次见到你的剑,那我一定会被伤到,可以我见过不少这样的剑意,早已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