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站不稳,却仍然朝着面前的百姓们福了福身,高声道:
“今日大仇得报,是我崔氏之喜事,国?之蛀虫得诛,亦是国?之喜事。”
“我崔含烟,与诸位同庆!”
身旁的侍女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小袋烟花,一个一个点燃。
崔含烟看着升空盛放的烟花,默默在心里道:
“父亲,母亲,你们曾说在我出嫁之时?要为我放一场烟花。如今,虽迟了这么多年,但?这场烟花,含烟看到了。”
说完便身子一软,晕倒在地。
宋迢一直注意着崔含烟的动作,见状第?一时?间上?前,命身边的侍女将她扶了起来。
裴仞护着宋迢将人?带出人?群,拧着眉头示意身后的凌霄去找个大夫来。
凌霄看着天空中未散尽的烟花,愣了一瞬,才回?道:
“是。”
然后大步朝前走去。
崔含烟醒来的时?候,是在一辆行?驶中的马车里。
习惯使然,她迅速起身,不动声色地观察周遭,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眼熟的姑娘。
她认得这个姑娘,这姑娘曾经为她解过围。
见她醒来,这位面善的姑娘立即道:
“你醒了,先躺着吧,大夫说你身体虚得很。”
崔含烟没有如她所言躺下,而是坐直了身子轻轻福了福身:
“姑娘上?次大恩,含烟还未曾道谢。”
宋迢摆摆手: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接着便从侍女青荷的手中接过了药碗,递了过去:
“来,喝药吧。”
崔含烟眼带警惕,并未接过。
宋迢一愣,想着她可能是拘谨,便也没有强迫,将药碗放在她身旁的小桌子上?,问道:
“你现在还住在醉春楼吗?”
按她自己所说,她一家都是含冤的,那么如今齐王被诛,她家翻案也有望,应该能脱离那种地方了吧?
崔含烟悄悄舒了一口气,她真的怕这位姑娘会生气。
家中遭逢巨变的时?候,她才不过十四岁,父亲临死前请求她照顾体弱的母亲与幼弟,她懵懵懂懂地点了头。
但?她听不明白父亲口中那些复杂的局势和人?心,只记得那句告诫,往后无论何时?,除了一个忍字,一定要保持警惕,活着最重要。
见这姑娘一脸关切的等着她的回?答,她摇了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