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仞坐在书房,一半的脸隐在阴影中,听着亲卫凌旭的禀报。
他的手指闲闲地敲着桌子,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镇西军怎么样了?”
镇西军是大祈镇守西部异族的大军,齐王曾在这里统帅多年,即使如今已经卸任,在军队中也还有些亲信,这也是裴仞迟迟没有对齐王动手的原因。
但是现在,时机到了。
凌旭回道:
“我们派去的接掌镇西军的杨乌是天生将才,带着镇西军几乎战无不胜,现在在军中威望甚高。齐王的亲信们因为齐王回京后,对他们照拂减少,也早已心生嫌隙。”
裴仞点点头,嗤笑一声,并不意外。
齐王统帅镇西军的那些年,胜仗没有打几场,倒是养肥了一批亲信。但是齐王志不在此,五年前宫变的时候急着回来夺位,自此便被他按在了帝京。
齐王觉得,他将禁卫军和京畿三大营给了他,就是将自己的命脉交给了他,更是天真的以为,他们二人在帝京是分庭抗礼之势。
殊不知,他的保命符,一直都是镇西军,是他裴仞,不愿让西边乱起来罢了。
裴仞停下手中的动作,冷声命令道:
“那就把齐王的世子给他送回去吧。”
“看看他还能不能坐得住。”
他要在又一个十五来临之前,解决了这件事。
凌旭应声退下,在门外遇见了端着药碗而来的宋迢,恭敬地打了声招呼,便抬脚离开了。
宋迢踏进门后,一边关门一边问道:
“好久没见到凌侍卫了,他最近很忙吗?”
裴仞从书桌前起身迎她,听见这话顿时脸色冷了一下,她竟然还会注意有多久没见凌旭吗?
凌旭有这么重要吗?
但他不想惹她不快,还是在她看过来之前答道:
“他最近有事做。”
宋迢也不是有多好奇,就是随口一问,得到回答后“哦”了一声,便转移了注意力。
将药碗递上去,看着他眼都不眨一饮而尽,宋迢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声音里都是担忧:
“你的头疾,还是一直持续得厉害吗?”
裴仞将药碗放在一旁,笑了一下,安慰她说:
“好多了。”
宋迢不信他的鬼话,坐回到了书房里她的书桌前托腮思考,到底该怎么办呢?
他的病情现在府里的大夫们都表示看不懂了,好像很严重又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制住了,往后会如何发展,真的说不好。
想到这里,宋迢有点丧气,第一次觉得古代真是不好,要是有现代医学,至少可以给他来个核磁共振,弄清楚脑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抓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