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金,为什麽要骗我。”
“你这样,都是因为我,为什麽要说谎。”
林桑吞了吞口水,“沈听原,你为什麽要把这个事赖到自己头上。”
“你是不是忘了高中打针那次了,医生当时特意提醒过,是我执意要打针的。”
沈听原当然记得,不仅如此,他还清晰地记得那次打针之後,林桑就再也没去打过针,偶尔痛一次也是轻微的,连药都不用吃的程度。
他不在的日子里,究竟发生过什麽才会变成这样。
他不敢想,也不敢问。
可看着她躺在床上的样子时,愧疚,心疼,无数种情绪涌了上来。
他想,她那麽痛苦,他必须得面对。
沈听原趁着林桑还在熟睡,问了坐在一旁的张清茹。
张清茹说林桑是来了北城快两个多月才开始这样的,起初从没见她痛经过,那一次突然痛到走不了路,把她们都给吓得够呛。
以为她是出去聚餐的时候喝了酒受影响,後面几次碰上部门和社团聚餐的时候,她们都会提前打招呼让别人别灌她酒。可後来还是同样的结果,林桑说在家的时候从来没痛过,可能水土不服,以後她多注意点饮食就会没事的,她们也就信了。
直到後来,她们起夜的时候,每个人都在不同时间段发现不管几点林桑帘子里都有微弱的光。
那时她们才知道,林桑失眠很严重,吃褪黑素也依旧睡不着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们商议一番,十一点熄灯时准时把林桑的手机收了。
但也没什麽用,不能盯着手机发呆了,林桑就一夜都盯着天花板发呆。
说到这时,张清茹叹了一声:“她这样,我们也不太敢问是因为什麽事,怕引起不好的回忆她会更难受。”
“後来她一有时间就往图书馆跑,也没再打过针。”
“有次上课点名她没来,班长和老师说她请假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她怕麻烦我们,自己感觉不对劲了就提前跑到医务室坐着。”
张清茹吸了吸鼻子,看了眼病床上的林桑,满眼心疼,话音里带了几分哽咽。
“她对我们很好,我们平时没课不想出门的时候,她从图书馆回来经常帮我们带东西,在课题上碰到什麽问题了她也会帮解决,谁生病也是她第一个发现,忙前忙後地照顾。”
“我们一直觉得这种事都是相互的,她帮我们那麽多,我们也就偶尔帮她那麽一两次。”
“怎麽会麻烦呢……”
“……”
眼见沈听原唇线拉直,一双眼睛变得猩红,下颌紧绷到带动着脖颈上的青筋凸起,像是在隐忍着什麽。
张清茹没再多说,默了一会儿,看了眼时间,又擡头看了眼药水才再次开口:“按照以前的情况,她一会儿就要醒了。”
“帮她打开心结这件事上,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你跟她认识时间长,加上你们的关系,她为什麽会这样你应该是知道的。”
张清茹起身,用眼神示意坐在空床的宋清迎。
两人往外走,张清茹在门口停住,回头道:“我们去吃饭,一会儿就不回来了。”
“你……尽量开导她一下吧。”
想到这些,无尽的愧意几乎要将他蚕食。
沈听原擡手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嘴唇翕动,半晌才道:“对不起。”
“金金,对不起……”
“对不起……”
“都怪我,怪我自作主张,竟然觉得不给你希望是对你好。”
“都怪我……对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这般反应,林桑也猜到他什麽都知道了。
泪水从眼角滑落,没入发间。
林桑微微仰了下头,腾出没输液的那只手在他柔软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沈听原,我原谅你,你别哭了,好不好。”
沈听原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闻言伸手握在她的手腕上,闷声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