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逾白眸底暗沉,找来一条毯子给她盖着,张了张口想要再说些什么,看着床榻上半死不活的沈辞,终究是没再说一字。
她还活着,不是吗?
他还想奢求什么呢?
金乌西落,夜幕悄悄降临,蝉鸣声渐渐消失。
林桑晚不知不觉趴在床沿边睡着了,但她睡得不踏实,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摸摸沈辞冰凉的手,将头靠在他胸前,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一点。
期间陆泊川来过几次,给他喂了药,探了经脉,瞥了一眼她,眉头微皱,径直走了出去。
萧逾白进屋给她送吃的,她心里惴惴不安,吃不下,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他看着她憔悴苍白的脸,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楚。
“阿姐。”萧逾白低喃一声。
“嗯?”林桑晚转头,凝视着门口正要离去的萧逾白。
萧逾白浅笑一声,“无事了。”
他看着她的温柔,她的爱,都给了另一个男人,而他,却无能?为力,再也横插不了。
屋内又点起了灯,幽幽的灯光照在沈辞脸上,宁静又安详。
林桑晚醒时,就静静看着他的脸,累了就继续趴着睡。
夏日的夜晚总是过得很快,金灿灿的日光透过红色窗纱落到床头,在沈辞的眼睛上镀上了一层金色。
他半睁开眼,动了一下。
林桑晚登时醒来,手心正紧紧握着他的手,眸中满是惊喜之色:“沈辞!”
沈辞寻声望去,目光定?在她脸上,抬指,虚虚地?想摸她眉眼。林桑晚将他手摁在自己面颊上,蹭了蹭。
“阿晚。”
他声音低沉。林桑晚从中听出了不舍,劫后余生的欣喜和波涛汹涌的爱意。
“我?在。”她凑近了些,眼眶起雾。
林桑晚撑起床沿,想去叫陆泊川,脚下有些发麻,又头晕眼花,只好喊出声。
陆泊川就歇在隔壁,给他喂了药,又探了脉,微皱的眉才缓缓展开,沉声道?:“你虽然?没了内力,但经脉都已经重新接过,往日重新开始习武会比以前更顺利,也算因祸得福。”
沈辞望着眼前这个玉树临风,仙风道?骨的男子,心中已经猜到他就是陆泊川。
阿晚的师父。
“多?谢陆先生。”
沈辞想起身行礼,陆泊川摆手阻止,“小郎君也别急着表现自己,日后有得是机会同?我?行大礼。”
林桑晚嘴角微颤,低声道?:“陆先生。”
“难道?我?说错了?”陆泊川广袖一挥,朝沈辞道?:“年轻人,以后做事莫要再这般莽撞,你即便有十条命也不够你折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