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孙捡恩来的时候看过,还是前几天见过的那位虞师傅操刀。
和卢椋差不多大的女人做菜面无表情,看着瘦长一条居然还能单手扛起煤气罐,刷新了孙捡恩对这个地方的印象。
“以前唱大戏更多,人活着就是为了热闹。”
卢椋的奶奶这个岁数见了太多人的离去,话也说得怪糙的,“为了死去的人聚在一起,主人家也得庆祝一下。”
“人活一辈子,来时有人接,去时有人送,都是欢庆。”
孙捡恩不太懂戏曲,不过她的专业大体相通,同一个剧院也有剧团是这方面的内容。
现在台上唱的是什么她也能明白,更何况还有字幕。
很快一折戏唱完,接下一场的舞剧。
主顾阿姨和她死去的丈夫年轻的时候从事文化工作,约会看过不少作品。
葬礼的席面选的节目也不同以往,孙捡恩看得很认真,发现小地方的剧团演出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敷衍,水平也不错。
怎么领舞的人看着这么眼熟,不就是前几天见过的……
孙捡恩看向正在扒拉牛排给不知道哪来的狗吃的卢椋。
她又不说话,卢椋看她好几眼,腿上的重量来自这只自来熟的大黄狗。
孙捡恩目光的深意她一时半会没明白,以为孙捡恩也想吃牛排的肉,说:“别急,下一块留给你。”
孙捡恩低头,正好和一双湿漉漉的狗眼睛对个正着。
前几天在葬礼上唱大戏的邱艾堪比民间艺术家,一个舞剧就算在简陋的村礼堂也别开生面。
全场大部分的目光都落在台上,不知道是不是孙捡恩的错觉,跳舞的女人时不时看向她们这桌。
那看谁不是不言而喻?
孙捡恩:“我没说我要吃你剔骨的牛肉。”
卢椋看着狗叼着骨头走了,狗尾巴和屁股摇摇晃晃,她眯着眼笑,“那你要吃什么?”
孙捡恩凉凉地说:“卢师傅的骨头。”
卢椋:……
怎么忽然生气了,我哪里惹她了。
第四十三块碑
算上孙捡恩,卢椋是一家四口来的,四个人就占了这张桌子的一半人数。
一个礼堂的酒席都坐满了人,彼此不认识的很多,也没人问孙捡恩是什么人。
孙捡恩注意到今晚的菜和上次的又不一样,她拍给了安璐看。
安璐说从没见过这么豪华的,问孙捡恩吃饭要多少钱。
孙捡恩这才意识到这种红白喜事也要交礼金的。
她问卢椋:“你给了多少钱?”
她们一家人坐在一起,爷爷在和莉莉姐的丈夫聊天,对方似乎也是做文化工作的,对打石匠的工作很感兴趣,问了很多问题。
奶奶喜欢看演出,边吃边看,偶尔招呼路过的小狗,完全不用卢椋陪着。
卢椋把海参粥推给孙捡恩,“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