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捡恩走在卢椋身边,两个人漫无目的,绕过村道,又掉头走向半山上的民宿。
夜晚灯光明亮,一路蜿蜒,深山沉睡,人类还在闲聊。
“我第一天来的时候你给我点的外卖,也是这个人做的吗?”
卢椋摇头:“不是。”
“蓝迁没带你去过她的门店?还做甜品的。”
她想了想,“也是这位厨师的朋友的,她们关系更好一些。”
孙捡恩:“你们的圈子好小。”
她难以理解这种关系,也觉得卢椋说的朋友也不像她理解的朋友。
“我以为像蓝迁姐姐那样的熟的才是你的朋友。”
她说话向来惹人曲解,表达能力并不算好,卢椋却意会了。
“是出门靠朋友的那种朋友。”
“偶尔有生意互通有无,每年也会走动见面,也找不到更好的词语来形容这种关系了。”
孙捡恩还没有正儿八经上过班,她的专业就算正经上班也不是卢椋这种充满市井味的。
她是阳春白雪,卢椋的工作如果不落地,也可以是。
但她选择和尘土石头一起生活。
孙捡恩哦了一声。
卢椋笑着看着她踩过影子,短靴的鞋跟发出清脆的声音,却不像甘澜澜这么锋利。
“所以你只有一个朋友。”
孙捡恩:“很丢人吗?”
她的长发披散,卢椋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打理的,很像电影里永远一丝不苟的女主角。
就算半夜在厨房遇见,孙捡恩也不会狼狈,她的每一个瞬间都有种隔着玻璃的遥远。
告诉卢椋,这是不可触碰的珍品。
普通人就算得到也无法供养,就适合在空气湿度含氧量都严格把控的氛围生存。
这是孙捡恩一段注定会终止的出逃。
别名迟到的叛逆期。
“不丢人,”卢椋的语气很平静,月光笼统地洒在她身上,她的侧脸都令孙捡恩看了又看,“朋友不用太多。”
“有就好了。”
孙捡恩:“要是没有呢?”
卢椋扫过彼此碰撞的衣角,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孙捡恩翩跹的裙角,“没有也没关系。”
“人是可以独自生活下去的。”
孙捡恩:“你要这么生活下去吗?”
卢椋:“我又没说我没有朋友,你刚才还问我呢。”
这样的对话漫无目的,对卢椋来说也是难得的放松。
她在扬草的确没什么标准的朋友,蓝迁和甘澜澜都算老同学。
严格意义上算,她和蓝迁更熟悉,也不会和甘澜澜单独出去,偶尔接送算顺便。
工作后大家的社交都你来我往,也需要维持,再也回不去一杯速溶奶茶聊一个下午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