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工人来回推着车去一边的厂棚,也有的在其中穿行,不时说着什么。
保安是想和她说什么的,但孙捡恩长了一张不好搭话的脸,亲和不足,冷淡有余。
五官的精致令她多一分就是艳丽,少一分就是寡淡。
卡在中间的颜值很像这个季节,不具备冬天的冷冽,却已经有了刺骨的先兆,令人本能想闭嘴。
卢椋的石材厂也有正儿八经的门面,刚才就是上了金漆的石刻大门,办公楼和厂子连在一起。
前台的台看上去比孙捡恩想象的更有个性,也是大理石做的。
线条很流畅,并不输给市面上一些公司的前台专供桌椅。
这样更趋向手艺的工厂行政方面堪比家庭作坊,只有前台这么一个年纪小的。
她把孙捡恩迎入老板的办公室,门关上就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隔着半遮还不如不遮的玻璃门,孙捡恩更觉得这个老板办公室更像是被监控的。
明明是个老厂,家具都不是传统老板喜欢的红木硌屁股系列,反而更趋向时下年轻人走的简约舒适风。
但孙捡恩怎么看,昨天卢椋那一身打扮都不像在这儿常待的。
她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小猫玩了一会,其间喝了两口前台泡的茶,又看了柜子里和卢椋有关的一些工艺相关的荣誉证书。
桌上有卢椋和家人的合照。
一家五口,长辈坐在中间。
照片里的卢椋还没昨天看着那么成熟,笑起来很有亲和力。
“小椋像她妈妈。”
孙捡恩看照片发呆的时候,一道轻快的老年人声音插进来。
再平静的人也被吓了一跳。
孙捡恩抬眼看见照片上的老人家忽然出现在面前冲她笑,“小姑娘,你是小椋偷偷谈的女朋友呀?”
孙捡恩放下照片,默默坐回沙发摇头:“不是。”
卢椋的奶奶每天送饭顺便拿菜,她和老伴就住得不远,给小孩送个饭还能锻炼身体。
老太太拎着的饭盒还冒着热气,看孙捡恩坐得拘谨,“不愿意说也没事。”
“小椋鸟就是这样。”
“孩子,你吃早点了吗?”
孙捡恩摇头,“小椋……什么?”
老人说:“鸟,她的名字是她妈妈取的。生她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了一只椋鸟,孩子就来了。”
饶是孙捡恩再粗神经,也觉得这种话题太亲密,并不适合只见过一次的她和卢椋。
她后悔自己当时不否认。
欺骗老年人她良心过意不去,正要解释,一道身影从办公室外掠过,卢椋简直像一只鸟一样飞了进来。
她臂弯挂着外套,似乎是开车一路开进厂子里,下车奔过来的。
女人略微平复了心跳,就一屁股坐到了另一边。
“奶奶,你怎么在这里,平时不应该摘完菜回去看电视了?”
“还不是听说你女朋友来了?我本来菜都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