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末了,看陆括一脸平静,又无奈的说,“你也知道,爸这个公司就是给你留的,到时候公司到你手上,你随便给她娘俩套别墅就行了,省的他们碍你眼,至于我,也没多少好日子了,当年你妈…”
陆括挪开椅子站了起来,平淡的神色又笼上一层冷漠,“我今天回b市收东西。”
陆奎看陆括这样,知道是自己不该提起他妈,这是两人共同的禁忌。他一时有些局促的沉默了,见陆括要走出病房门才又说,“公司那边这几天我会帮你安排好,你到时候回来就去公司吧。”
陆括嗯了声,走了。
…
回到b市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第二天他打电话和学校辞职,学校方面表示挽留,毕竟他的课是校内最火爆的学生出勤率最高的。但陆括依旧表示家中有事,执意要走。
学校方面也很关心,“家里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其实陆老师要请假一段时间我们这边也是会批的。”
陆括谦和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父亲卧病,不得不回家继承家业。实在不能继续留下任教。”
学校方面一时无言以对,“……”
辞好职,陆括当天就开车去学校收拾东西和办理辞呈手续。到学校时,遇到好几个熟人,都在询问他辞职的事。甚至连一些学生都已经探到口风,知道他要辞职,还央着他别走。
陆括一一解释清楚,到办公室又发现桌上桌下堆了不少礼物,有信封有鲜花,都是些不贵重但有心意的礼物,想来都是他学生送的。收拾东西时,陆括随手将礼物都捎带上了。
回家路上,路很堵,陆括随手就翻起学生的礼物来看,才发现袋子里有个礼盒,他拆开一看,稀奇了一下,是一只蛋。
还是一只很丑的蛋,像皮蛋,就是比较大。
陆括开始以为是假的,但一敲才发现是实心的,而且还有点温热,像是活的。
没来得及深究,路就通了。回家时刚好碰见来找他的陈异,两人又在客厅坐着聊天。陈异聊着聊着,就注意到他家有点不大一样,指着角落里那幢迷你精致的小房子揶揄道,“看不出来陆少爷也爱玩这个啊~”
陆括没理会他,才想起那颗蛋,又从礼物堆里翻出来,丢给陈异,“认识这是什么动物的蛋吗?”
陈异试了下手感,嘿笑说,“这蛋还挺沉,还是热的。什么种的不知道,但能这么大,估计不是小动物,不能是蛇蛋吧?”陈异怕无脊椎动物,想想就起鸡皮疙瘩,有些烫手似的把蛋丢了回去,“管它什么蛋,砸开不就清楚了。”
“砸了就死了。”陆括说。
“不然你要把蛋孵出来啊?”
“先留着吧。”陆括把蛋随手一搁,“陆随最近在做什么?”
“您老可算记得问陆随了!”陈异啧啧道,“还能怎么着,你这次回去你爸没和你说吗?他也是胆子够大,就是本事太小,和他那个妈一样,心大。这俩母子在你爸面前装了那么多年可真不累啊,不是我说,你爸知不知道陆随不是他亲生的?”
“不知道。”
“行,知道你没兴趣。”陈异说,扔了把钥匙给他,“公司附近的公寓我帮你买好了,请了个阿姨在打扫,你过两天直接过去住就行了。”
“嗯谢谢。”
“客气。”陈异起身走了,临走前提醒了句,“你小心着那颗不是蛇蛋,不然孵出来多危险,趁早给处理了。”
陆括赶人关门。洗澡前还是把那颗蛋单独拿出来放缸里了。
晚上睡觉时,陆括总隐约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很细碎很轻,但架不住陆括浅眠,总感觉那声音格外清晰,跟老鼠挖洞似的,难以忽略。但起身仔细一听,又立马没声了。
后半夜,细碎的声音渐渐没了,陆括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陆括洗漱完出客厅,习惯性的开窗通气,却总感觉哪里和往常不大一样,站着沉思了会儿,又没有头绪。
直到吃早餐的时候陆括才发现哪里不对劲了——小屋子的灯灭了。
他走到角落,确认电线有连接,没断电,那么唯一可能就是开关被关了。他有保持小屋子的电灯日夜开着的习惯,不是他关的……
陆括喉头一紧。小心翼翼的把整幢小房子搬到桌上,随后掀开了房顶。入目是一张木色的小床,奶白色棉质床单,四周是装饰的花花草草,小床的中间,微微的凸起,一点黑色的头发露在外面。
陆括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小小的一团凸起,心里五味陈杂,又软又酸,眉眼却不自觉柔和下来了。
不知道看了多久,那小团白色才微微有了动静,一只肉嘟白乎的小胳膊从床尾慢慢的探出来,试探似的抓了抓空气,又缩回去了。
陆括脸上的笑意变成了狐疑…
好像哪里不对劲。
被子里的那团拱啊拱,发出奶乎乎的呀呀声,等一个懵懂的小脑袋艰辛的钻出被窝,含着小拇指歪头看他,陆括才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二芙变小了,而且没尾巴,毛绒绒的短卷发。
完全是缩小版的人类婴儿。
陆括,“……”
十二只小人鱼搬家
陆括唯一的育儿经是来自于娃娃版二芙的,但对于婴儿版二芙,有些不知所措。在大眼瞪小眼一会儿后,他才意识到二芙还光着奶乎白嫩的小身子,啃着拇指头吃得欢快。
比划了下二芙的小身量,陆括把她端在手心里,回房去找二芙以前的衣服,最后找了件暖黄色短袖勉强套上,但领口太大,不得不袒露出半个圆润奶白的小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