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人,手持一把沾染着鲜血的剑,剑尖点地,迎着月色款款走了进来。
是穆北驰。
他的身上、脸上都沾着血,显然也是刚经过一场恶战。
他的长发披散了下来,目光冰凉入水,整个人看起来杀气腾腾,芷歌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见他进来,围攻芷歌的一大半侍卫转而去攻击他,芷歌趁此机会,一跃而起,挡住了七王爷的去路。
有几人迅速挡在了七王爷和芷歌中间。
芷歌收起剑,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袖剑,对着挡在中间的侍卫一阵攻击。
七王爷连连后退,看着侍卫一个一个地倒下,芷歌的袖剑也所剩无几。
而外面的侍卫已经闻声跑了过来,留给芷歌的时间,不多了。
芷歌当机立断,取下了袖剑,握在手心之中。
软剑并不适合近攻,但袖刃可以。
她抓住空隙,一个箭步绕到七王爷身后,寒光一闪,七王爷的脖子上只留下一道血痕。
他双目圆睁,张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任由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
与穆北驰缠斗的众人见此情形,都有一瞬间的停滞。
穆北驰抓住机会,一跃来到芷歌身边。
脚下的七王爷已然气绝身亡,芷歌和穆北驰不敢恋战,撞开北幽
宫的窗户,从小青山跳了下去。
反应过来的众侍卫奔向窗边,只看见两道白影从万丈悬崖直直坠落,恐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试图去唤醒七王爷,却毫无办法。
俣国的天,又要大变了。
而此时的芷歌和穆北驰,还在和万里城夜晚的寒风较劲。
跳下悬崖的那一刻,两人拉紧了斗篷上的绳子,内部原本分散的小珠子被拉紧拉直,变成了一个简易的滑行翼。
但万里城的夜风凛冽,两人只能不断调整方向,费了一番周折在顺利降落在鸣皋河冰面上。
两人也顾不得冰面冰冷,直接坐下来喘口气。
芷歌抬头看向悬崖之上的北幽宫,依然是一片灯火。
今夜过后,俣国的宫廷必然大乱。不过,俣宣两国的战争,应该是会告一段落了。
“你没事吧?”穆北驰的目光一直落在芷歌身上,关切地询问道。
“没事。”芷歌无所谓地笑了笑,这刀山剑树总算是闯过来了。
“我现在明白,”片刻的静谧后,芷歌突然说,“你是如何带领招安军来泠的州了。”
他对此轻描淡写地提过,但“一家一家等打过去”这句话,并不是说说而已。
那是真刀实剑,一刀刀拼出来的。
她从前无缘得见,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穆北驰的另一面了。
穆北驰叹气,经过那件事,他这双读书人的手,早就沾满了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