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礼了。”阿萱和阿菀过来行礼。
“坐吧,”贺兰霄倒是平易近人,主动倒了两杯茶放在两人面前。
阿萱和阿菀便坐下来,看他要做什么。
“在下贺兰霄,两位姑娘怎么称呼?”贺兰霄开口询问。
贺兰霄?阿萱和阿菀相视一眼,前一日听众人说过,贺兰霄就是现在贺兰家的实际掌权人,短短三年就将贺兰家从普通商户发展成了宣国第一商户,而他也才刚二十二岁。
此时他穿着一身浅蓝色锦袍,不像个精明势利的商人,倒像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少年。
“贺兰公子好,叫我阿萱就好”阿萱应答道。
“阿菀。”阿菀也回复道。
“阿萱姑娘之前是不是认识北驰?”贺兰霄又问。
阿萱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失去了之前的所有记忆。不知公子何时回来,我也想问问他,或许能找回一些记忆。”
“昨天之前,我并不认识两位姑娘啊。”穆北驰突然从院内走出,边说边坐在贺兰霄身侧,倒了杯茶径自喝了起来。
其他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到了他的身上。今天的北公子同样白衣宽袖,一支玉簪在头顶简单地挽了个发髻,身后依然是长发飘飘。
一夜没见,北公子似乎愈发的俊逸出尘。
阿萱心有疑惑,北公子昨日的神情明显有异,今日却似乎真的完全不认识她。
贺兰霄却心中有了几分猜测,替阿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你昨日为何带阿萱姑娘上楼,又安排她们到了岚沨院?”
“昨日我正在窗边构思新画,看见阿萱姑娘一身白衣,就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所以就想请阿萱姑娘上楼作画。”穆北驰说得一派云淡风轻。
阿萱和阿菀却眉头微皱,因为他的唐突有几分恼怒。
贺兰霄心中自然不信他的说辞,但也只能帮忙打圆场,“两位姑娘莫怪,我这义弟一向放纵随心,但绝无恶意。两位既然是来京师寻亲的,不妨就先留在贺兰家,去酒楼打听消息也方便。”
阿萱和阿菀看穆北驰晚上也并未有越界之举,又听闻贺兰家治家甚严,便点头应允了下来。
“多谢贺兰。”穆北驰笑着向贺兰霄致谢。
“北驰弟弟,要有礼貌,叫声哥哥。”贺兰霄故意说。
阿萱只听说穆北驰是贺兰家的养子,见二人相处融洽,并不向外面传言的兄弟相争,便感慨道:“北公子和贺兰公子关系真好啊。”
“那是当然了。北驰弟弟先是我结拜的义弟,然后才成为贺兰家的养子。”贺兰霄说,又说起了两人的鲜衣怒马少年时。
六年前,十六岁的贺兰霄惊闻,他有一个指腹为婚的娘子,是父亲的旧识谢家的女儿。谢家女儿刚刚及笄,双方父母便有意让两人先完婚,再继承家业。
贺兰霄连夜留书出走,并发誓一定要建一番事业再回家。
他化名贺兰,孤身一人踏上了未知的征程。只是穿金戴银的少年初入江湖,很快就被山匪盗贼盯上,财物被洗劫一空,人也差点当场丧命。
正好有一个少年侠客路过,出手救了他。他追问少年姓名,只知他叫天明,别的就不再多言。
天明性子极冷,从不轻易开口,但武功高强又心怀仁义。贺兰性格豪爽,整日叽叽喳喳,为求安全只能跟着天明,让天明不胜其扰。
直到两人遇见了穆北驰,情况才终于好了起来。
那天,天明又一次见义勇为帮行人解围,却不料山匪人数众多,几番车轮战下来他也有些体力不济了。
骑着白马的少年仿佛从天而降,冲入山匪的围困中一把救起了天明,又击退众人冲出了重围,将山匪远远甩开。躲在暗处的贺兰终于松了口气。
三人会合后,天明和贺兰才知道白马少年叫做北驰,白马饰金羁,
连翩西北驰,是个一心做游侠儿的十五岁少年。
年龄相仿,志趣相投,三人很快达成共识,一起结伴行走江湖。
年少的北驰折中而全面,又能和贺兰品酒煮茶,谈天说地到深夜;也能和天明比武论剑,沉默不言却心意相通。
贺兰、天明、北驰三人就在这种奇异的默契中慢慢熟识,结为八拜之交。三人一同走遍了名山大川、一同访问了奇人异事,一同行侠仗义,生死与共。
直到三年后,北驰收到家中来信,便与两位兄长辞别回到家中。不久后,贺兰也有了商业上的思路,又思家心切,也告别了天明回到了贺兰家。
“之后北公子就来贺兰家了吗?”见二人不再言语,阿萱便询问道。
穆北驰轻抿了一口茶水,咽下心中激荡,继续说起之后的故事。
北驰回家后,父母相继离世,他也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家族领头者的认可。之后,他发现了家族中的一种秘辛,却反被人陷害差点殒命。
关键时候贺兰和天明救了他,又找商神医治好他,之后已在贺兰家掌权的贺兰霄就做主宣布他是贺兰家的养子,与贺兰霄共同打理贺兰家的产业。
至于北公子的称谓最初确实是无心插柳,不过却让贺兰家名声大噪,贺兰霄迅速抓住商机推波助澜,一时间贺兰家名下的酒楼、茶馆人满为患,成衣、丝绸布料更是供不应求,从此贺兰家的声势更盛。
阿萱对他们三人江湖游历的经历心驰神往,恍惚间想起一些纵马江湖的画面,她身边同样似乎也有两位少年,在和她并肩作战。
“商神医现在何处?”阿菀接住话,问道:“不知可否为阿萱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