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喊丫鬟,可雨太大了,丫鬟听不见了。
我说了,老天都在帮我。
「他活该……他敛了那么多财,他该死……」
我气出得差不多了,从桌边拿出一沓纸,放到床边,又给崔璨拿了笔。
「崔大哥,比着这折子上的字迹把这封信抄一遍。」
「我不抄……我死都不抄……」
崔璨只看了一眼信,就吓得白了脸。
我笑了笑,将簪子抵在崔璨后脑勺,趴在他耳边小声道。
「崔大哥,你猜俺用多大的力气能扎进去?」
崔璨身子止不住抖了抖,终是软了声。
「辛禧,我抄了,你会放过我吗?」
「崔大哥,你抄了,就算是帮俺,俺也有把柄落在你手里,俺们以后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崔璨不再犹豫,颤颤巍巍拿起笔开始抄,没一会儿就写好了。
我将信纸举起来,对着火光与折子做对比。
小三说得真对,这些学子都是有学问的。
簪子从崔璨的后脑勺扎进去,从他口中钻出来,舌头被扎穿……
我的声音像是索命的女鬼在屋子里回荡,「大人不该死,该死的是你们。」
秋红吓疯了,拼命挣扎着想推开崔璨,刚才还心肝宝贝地叫,这会儿就不想要他了。
女人真是善变。
「辛禧……都是他的错,是他盼着吃你绝户,等你死了问尚书要银子顺便要个一官半职,他不是人,他是畜生……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嫂子对你不错的……
「辛禧,你放过我,我不会乱说的,我连夜就回村……」
我小心翼翼将血书叠好宝贝似的放到怀里,手凉凉地掐上秋红的脖子。
「俺以前傻,俺知道,你们都拿俺当傻子,你们对俺好,是觉得俺能帮你们干活赚钱。
「那不叫对俺好,只有大人才是对俺好的,大人说过,斩草要除根,你看到了,你就得死。」
秋红睁大眼睛,满眼绝望。
「可你刚才说会放过我们的……」
「俺骗你们的,你们还真信啊。」
秋红睁着眼断了气,我擦擦眼泪走出屋子。
屋外大雨滂沱,像是老天也为我哭了一场。
第二日一早,大雨冲刷过后的告示上贴了陆家的冤案。
就在昨晚,当朝丞相自缢家中。
信上说,多年来,因受当年陆家冤案折磨,他多年来夜不能寐,总觉冤魂索命。
事隔多年之后,垂暮之年的他决定将当年陆家惨死的真相公之于众,还将当年参与此事的朝中人员名单写在信中,第一个便是当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