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想越难过,又想起入府的时候管家说干满三月才发工钱,眼下还差十几天,急得直掉眼泪。
正巧何煦今儿个休沐,他不上朝就喜欢待在院子里熬他的鹰。
一人一鹰,大眼瞪小眼,两三个时辰就这么干瞪眼。
大概我哭的嗓门有点大,被何煦听到了。
「被自己丑哭了?」
我茫然地抬头,突然想起我方才瞧着何煦的镜子边居然是金子做的。
我怕它上锈,便哈着气擦了半个时辰。
大概让他误会了……
……
我哭着将信摊开给他瞧。
「何大人,俺能不能提前支点工钱?
「您放心,俺还是会努力干活的,不会白支的……」
何煦闭目养神,懒洋洋道。
「你家里不是没人了,你支工钱做什么?府里缺你吃的?」
那确实没有。
何煦饮食精致,每顿都有十道菜,可他吃得少,基本都赏了我。
我把崔大哥的事三言两语说了说,何煦听完半晌没吭声。
不知想到啥,低声笑了笑,嘴欠道。
「不给点钱,人确实不愿意等。」
还不等我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就吩咐道。
「去,支二十两银子送去桐花村,再送几袋白面去。」
我感动不已,眼泪汪汪。
「大人,您和传闻不一样,您真是大好人!
「俺以后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何煦啧了声,比起我的报答,他显然对传闻更有兴趣一点。
「传闻怎么说?」
我歪着脑袋,挠挠头。
「不好听,俺不说给您听了。」
「无妨,本官心胸宽广,当个乐子听。」
我一想也是,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
虽然大人不是宰相,可他这么大的官,应当不能小心眼。
于是我倒豆子般说给他听。
「他们说您贪财成性,比周扒皮还周扒皮,就是燕子打您门上过,您也得拔两根毛做扇子。」
何煦挑挑眉,不置可否。
「还说您坑蒙拐骗,借着手上的权势作威作福。
「但凡有人求您办事,您就狮子大开口,只要给了银子,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死刑也能改流放。」
何煦温和地笑了笑。
我看他不但不气,反而很开心,果真当个乐子在听,我便越发说得兴起。
「他们还说,那些姑娘爬床根本不是因为喜欢您,您这样的祸害是不可能有人喜欢的,她们爬您的床就是盼着嫁进来挥霍您的家产,吃您的喝您的,下半辈子享清福!」
听到这,何煦眉头皱得老高,他幽幽掀开眼皮。
「骂本官就罢了,还想花本官银子?做梦。」
我符合点头,「对,做梦!她们可配不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