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祈见着他俩,拱手?行个礼:“四哥,五哥。”
赵禧看他嘴角含笑?,打?了个哆嗦,小六笑?起来真吓人!
赵礼往旁边又挪一步,“六弟好,呵呵。”
今日早朝无波无澜过去了,但有?些门道的都清楚,等永亲王回来,才是见真章的时候。
等皇上回了圣宸宫,早有?人在偏殿候着,等传觐见了。
曹进递了个眼色给角落候着的曹顺,后者意会,立刻去请人了。
皇上朝服还没换下,抿了口温度刚好的茶,刚把茶盏放下,便?有?人进殿行大礼。
“臣弟参见皇上,皇上万岁金安。”
“曹顺,赐坐。”
“谢皇上。”
来人坐在椅子上,这才露出?了全脸,赫然?便?是本该还在乌州的永亲王。
“事办妥了?”
永亲王陪笑?:“还得是皇上您有?先见之明,派了善郡王去,正?好与?臣弟明暗配合,这才让大鱼冒头。”
这人选也是皇上斟酌过的,让心思过深、和朝堂牵扯太多的去,怕是得想着把乌州的事里里外?外?查个透彻,把官员的把柄都握在手?里才能愿意,若是让万事不管,只想得过且过的去,又哪里能让暗中之人放在眼里。
皇上叹道:“朕儿子中,就这四五六最傻,其余都是再聪明不过了。”
这话永亲王哪里敢接,皇上说自己儿子傻吗,他难道能回皇上您说得对?那不缺心眼嘛,于是就干巴巴的道:“臣弟倒是觉得皇子们皆是有?勇有?谋。”
皇上的话有?时候得反着听,夸这人聪明,不代?表真的是夸,说那人傻,也未必是嫌弃。
孟初从前只觉得床榻之事最好连赵祈一……
自从赵祈上朝后,他就逐渐忙碌起来,有时四五天都?不?见人影。
玉兰小心抱着一只细颈花瓶到廊下擦拭,天光照着,才能看清上面有没有划痕。
自赏兰走?后,平日里茶具布料等,也交给了还负责整理?小库的望兰,布料最是难保管,像玉兰这样在日头下面肯定不?行,会?晒败了色,只能放在廊下阴凉处散散湿气。
她见玉兰抱着花瓶眼睛都?快贴上去了,就道:“花瓶放在屋内,除了你哪有人去擦去碰,怎么?会?有划痕?”就算是有,主子?哪里会?往这些地方看。
玉兰把?花瓶又转了一圈,“好姐姐,你是真眼睛不?往院外瞧,只念着手里的库房册子?,外头不?知多少人想挤进咱们院子?,我?现在当然得做事万万小心。”
主子?可是个念旧情的人,对她们也从没冷过脸,这句望兰还是咽下去了,玉兰这样也好,省得有时候做事不?仔细。
殿下要么?不?进后院,要么?就是到主子?这来,上次她出院子?遇到陈良媛身边的芳怡,还被有意无意撞了下肩膀。
也许是勤奋真有些用,虽然孟初的字还没有什么?长进,但绣样子?已经算是个入门了,起码现在乍一看,怡兰她们有一半能看出是什么?。
只是天天抱着绣绷,孟初这几日总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怡兰见她抬手揉,就有些忧虑。
“主子?每日练半个时辰便好,总是练那么?久,害了眼睛不?说?,手腕也是要酸痛的。”
“殿下生辰快到了。”她好像已经要来不?及了,赵祈生辰就在九月三十日,不?过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本?来是想给他绣一条腰带,但郡王腰带上是有规制的,那些复杂的花纹孟初看一眼就放弃了,哪怕是常服搭配的腰带都?十分精致,她绣的就算是送上去,恐怕都?找不?到能搭的袍子?。
怡兰不?好把?话说?得直接,就拐了个弯劝她:“刺绣本?就是细水长流,除却偶有天资者,年年岁岁才能练出来的手艺,主子?若是想尽心意,不?如从自己拿手的方面找,正好现在练熟明年再给殿下送绣品?”
拿手的方面?孟初还真想了一下,画一副素描给他?可她前世加今生,得二十多年都?没动过笔了,写个百寿字?算了吧,赵祈还年轻着,而且她的字……孟初心里还是有数的。
眼神落在自己的十指上,突然一个想法一闪而过。
“怡兰,你去看看,前院库里有没有羊毛,有的话拿些来,不?必太?多。”
羊毛?纵然怡兰一向是不?多嘴的,此时心里也不?禁疑惑,难道是要做靠枕?
好在羊毛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只是孟初要的急,前院太?监把?去了油脂和?杂质的羊毛送来,也没敢问是做什么?的。
孟初拿着篦子?带着怡兰她们去把?羊毛梳开,只留下最轻柔的绒毛,玉兰怕自己打喷嚏,还特意系了面巾在脸上。
望兰做事认真,旁边玉兰瞅她好几眼都?没发?现,直到后者拿脚踢了下她鞋后。
望兰皱着眉:“做什么??”
她两在屋门口坐着,离孟初她们还有些距离,玉兰也不?担心被听见,就小声?道:“我?也看明白了,主子?是准备纺羊毛线呢,但是怎么?不?直接要线,反而从羊毛开始弄?”
“主子?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你瞧这篦子?过一遍的羊毛多绒,何况怡兰都?没说?,这事肯定另有玄机,你少揣度主子?心思。”
这是又拿话堵她了,玉兰被噎住,想想也是,主子?要是想要羊毛线,她不?知道有,难道怡兰不?知道?
屋门打开,孟初坐在小榻上都?觉着四处明亮,处理?过的羊毛没有味道,反而透着一种?青草味,弄起来还挺解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