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陈氏便说:“那不如大家一起到城外庄子里,办一个百花宴,还省得大家来回跑了。”
“这主意好?,每人选一种?花,带三种?和此花有关?的菜肴,不仅要好?看?,还得好?吃才行。”
孟初简直可惜自己之后?回京都,是无缘可尝了,“既好?看?又好?吃的,还能设个百花佳肴魁首。”
袁陈氏抚掌:“这个名头好?,多响亮。”
就在众人嬉笑之时,袁陈氏的婢女到她?旁边欲耳语。
她?借着拿帕子擦嘴的动作?遮挡:“不管老夫人怎么?说,让内院的人守好?表小姐的院门,不许她?出来。”
婢女急道:“哪里是表小姐的事,知府夫人来了!说是来赴宴的,门房不敢拦,人都快进二门了!”
袁陈氏是递了帖子,可当时传回的口信可是府中事忙,不能赴宴。
此时知府夫人来,是来者?不善。
“快传消息给老夫人去?拦她?,务必拖个一盏茶的时间。”袁府的老夫人娘家与知府夫人有些?一表三千里的关?系,真论起来还得喊声姑母,她?进了袁府若是遇见,于情于理都得去?请安喝个茶。
她?婆母虽然在某些?事情上糊涂,但这种?事她?心里自然有根秤。
婢女眼角一扫荷花池假山那边的身影,“夫人,晚了,知府夫人到了。”
袁陈氏一转头,正好?和她?遥遥对视一眼。
原本宴上还笑声不断,随着知府夫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逐渐安静下去?,连李二夫人这说话做事不太妥当的人,此刻都噤了声。
知府夫人珠围翠绕,华冠丽服,法令纹略深,眼神锐利。
“袁夫人本是邀我共赏荷花,怎么?我还未到,宴已了了?”她?又看?了看?坐主位的孟初,“这位便是孟良媛吧?”
袁陈氏纵然知道前面一句不过是知府夫人故意刺她?,这种?事也不好?分辨,见她?似乎此次来一趟真是为了孟良媛,就暗道不好?,连忙先招呼她?:“东方夫人先请入座。”
知府夫人压根没看?她?,只是对孟初上下打量一眼,“我与善郡王妃乃同族姐妹,不知善郡王妃如今可好??”
回京都她要准备吃掉他了
在这个?以孟初坐主位的宴席之?上,直言问善郡王妃,心思昭然,简直是迫不及待要给孟初一个?难堪了。
袁陈氏瞬息之?间递给对面李二夫人?一个?眼?神?,后者之?所以能坐到?孟初右手边的位置,不仅仅因为其身?份合适,不然就她那张拙嘴,袁陈氏都不一定会邀她。
别看平时两人?交情不过淡淡,实则家中牵扯过深,这种打配合是常有的事。
李二夫人?眼?神?一动,脸上还是那副无惧无畏的直白样子,“怪不得?东方夫人?还站着,袁夫人?你倒是先起来,怎么来了客人?招呼到?一半?”
袁陈氏脸上顺势露出几分尴尬:“是我近日事多,头都晕了。”
没等两人?把台子搭完,东方夫人?就冷冷一笑。
“我瞧你两是都中了暑热了,本夫人?与孟良媛说话,怎么你们两人?却多嘴了?”
这话简直是踩脸,袁陈氏一边怒极,一边在心中惊诧,这东方夫人?是疯了吧,平日虽然脾性有几分古怪,可从来没如此失态过。
孟初把玩着绣了双面青莲的团扇,坐姿懒散,一手支颐,慢条斯理道:“善郡王府的事,难道你问我就要答?郡王处事宽厚,你今日当众探听郡王妃近况,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其同族姐妹……”她轻声一笑,“是在欲言郡王薄待了郡王妃?”
东方夫人?勃然变色:“孟良媛揣测过分,我关心一下族中姐妹有何不可?”
孟初团扇遮脸,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却不知这位夫人?是东方家哪一脉哪一房,我回京都王府后,也好在郡王妃面前将?你的关心之?语带到?,夫人?担心她可是担心地要追问我这个?小小良媛呢。”
这你来我往间,李二夫人?和?袁陈氏几次欲开口圆场,都没能插话进去,最终两人?都息了声。
袁陈氏心里咂舌,不知这孟良媛得?有多受宠,才敢直接给郡王妃的族亲难堪。
“……然后我就说她没有分寸,郡王妃要是知道她族姐当众问我府中事宜,恐怕就算是生我气,也得?写信回去骂这东方夫人?蠢货吧?”
孟初接过怡兰递的茶,口干舌燥,直接喝了半盏。
赵祈就坐在案桌后,一边翻书一边听她说话,见她说完还是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就笑道:“你倒是胆子大。”
这话听着好似不是夸她的,孟初就悄悄瞅他一眼?,见也不像生气,琢磨不清楚,干脆闭嘴了。
赵祈放下书,“爷真的是夸你呢,还以为你得?跟兔子似的红着眼?回来。”
那就没事了,她好奇问他:“见袁夫人?她们的样子,看来东方夫人?也不像说话一贯如此,她今日这样是以为我与郡王妃有冲突?”
栖栖想?事情还是只往面上猜,赵祈心中叹道,那个?知府夫人?不过是借着由头给她难堪罢了,她和?东方氏都没见过几面,哪来的交情,看来是乌州知府对她透露了什么,这才急得?想?从栖栖身?上得?到?答案。
恐怕当栖栖对此口舌不避反争时,知府夫人?就已经乱了阵脚。
所有人?都以为乌州之?事是他说了算,其实他不过是这场局中混淆别人?的一枚棋子,自以为自己举足轻重,实际上谁来都无所谓,再细想?当时在圣宸宫中和?赵禧一起面见父皇,恐怕这差事本来也想?过给五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