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围已经撒上了雄黄粉和驱虫药,但荒郊野岭的?蚊虫可毒多了,孟初脸上被蚊子叮出一个半个指甲盖大的?红痘包。
叮在哪不好,偏偏叮在鼻尖。
孟初把后雕浮花的?手把镜丢到一边,整个人都焉了,她现在就是一个小丑。
赵祈拿出一个矮胖肚子的?瓷瓶,打开后里面是翠绿色的?药膏。
“过?来,爷给你擦。”
“这用了多久能消下?去?”
“两天若是消不下?去,等回京了爷就去参太医院酒囊饭袋,满意了?”赵祈让她凑近些,用手蘸取了一些要给她擦。
孟初嘟着嘴,闭上眼睛凑过?去,但等了又等,竟然还没感?觉到赵祈的?动作?。
她犹犹豫豫的?睁开眼一看?,赵祈对着她红痘包的?鼻尖,笑得牙都露出来了,怕她发现,一点声音都没出。
“爷!”
一见孟初瞪圆了眼睛,再看?看?她的?鼻尖,赵祈这下?真?笑出声来了。
孟初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见他的?手还虚悬着,干脆就直接动嘴咬了上去。
下?一刻一股辛辣直冲天灵盖,嘴里瞬间又麻又苦,她眼泪都出来了,呛咳一声,连鼻子里面都是药膏味。
赵祈看?看?指尖被吃干净的?药膏,又是想笑,又是怕孟初真?恼了,就偏过?身给她拿水。
孟初幽怨的?声音传来,“爷,你为了防我竟然手上涂毒。”
手中刚倒好的?水抖出了半盏,孟初就看?见赵祈背对着她,肩膀耸动,明显就是笑到不行了。
……不是,他怎么笑点那么低啊。
原来是给他的在爷面前,难道还要你受……
太医院的药果然不?是凡品,过了一个晚上,孟初脸上就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
赵祈笑话她之所以消得?快,是因为内外?兼用?。
孟初看着鼻尖没了那?滑稽的红痘,心?情?好的没跟他斗嘴。
还以为起码得?留点印子呢。
今天赵祈他们就能到余州了,总算可以好好歇一歇,再?赶路下去,不?说人能不?能受得?了,马都要尥蹶子了。
余州毗邻乌州,商路畅通,他们往余州走的一路上,已经见到不?少商队络绎不?绝的过去了,哪怕此时离那?还有些路程,道两边就能看到不?少摊贩卖货给?过路人了。
而且统一口径,都是说要比余州城里的便宜,与其到那?买还要加上进城费、车马行李费、住宿费,还不?如就在这里买。
但大的商队看都不?看,只有小商队里的年?轻人会停下犹豫的看看能不?能淘到东西。
孟初好奇的掀开帘子朝外?面一看,正?好见到有一个摊主,做了肉肠在买,他面前是一个炭火炉,肉肠就摆在炉子一周,烤的外?皮微焦,让她几乎瞬间?就想到了前世的烤肠。
“爷,我想尝尝那?个。”
赵祈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脏兮兮的炉子,大声吆喝不?管口水会不?会喷到食物的摊主,看不?出是什么?肉做的肠。
拒绝的话都在嘴边了,但想孟初这一路胃口平平,吃东西远没有在府里的时候香,他就又把话压下去了。
“王福来?,去买一份。”
王福来?正?骑着马跟在车旁,听到话立刻就应了一声,他之前不?会骑马,还是现学了几天,好在带出来?的马温顺耐力好,不?急行的时候他骑着也没事。
他下马还不?熟练,差点被马镫绊住了腿。
摊主见他是来?买东西的,脸上堆起了笑,“这位客人您瞧,我这都是新鲜肉灌出来?的,这外?面的一层肠衣,都是拿白面粉洗过的,保管您吃一点异味都没有。”
王福来?走近一看,香味倒是有,但肠的颜色瞧着不?太对劲,他略一迟疑,“你这都什么?肉做的?”
“哎呦您放心?,猪肉鸭肉混了面的,其它可什么?都没有。”
“拿两个包起来?。”
“好嘞,八十文。”摊主笑眯眯的把用?油纸打包好的递过去。
王福来?可是过过苦日子的人,八十文?他可真?敢定这个价。
想着是主子要的东西,他就没多事,翻着钱袋,又回来?喊顺子他们凑,还真?找出了八十个铜板,一文没多给?。
那?摊主见他口袋里白银冒尖,脸都僵了,心?里后悔自己要的少了。
王福来?把东西拿回去,怕烫着主子,还用?托盘送到了车舆中。
孟初其实一拿到手,闻到味道油腻就不?想吃了,但旁边赵祈还看着,似乎是等着笑她吃不?下。
她就着油纸尝了一口,味道又腻又咸,感觉是吃进嘴里一口油,瞬间?恶心?,实在是咽不?下,吐在了赵祈端来?的小盂里。
“不?想吃就不?吃,在爷面前,难道还要你受这个委屈吗?”
本只是等着孟初不?想吃了撒个娇,糊弄过去的事,结果她还真?吃了,赵祈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有些生气,她在他面前什么?礼数都没有,嬉笑怒骂皆随她自己,他也从来?没说过什么?,怎么?今天倒想着在他面前勉强了。
孟初是一点都没想明白赵祈话里的意思,她只是下意识的回,“这是你给?我买的,不?尝一口岂不?是辜负你的心?意?”
赵祈啧一声,“不?过轻贱之物,能代表什么?心?意。”
两人是都把王福来?忘在脑后了。
他话是那?么?说,但孟初就是感觉到他似乎又心?情?好了,本着哄人哄到底的原则,她就接着道:“无论爷送什么?,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