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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言和颜与的最後一次对话（第2页）

就像是被瞬间击中心脏。言和颜仿佛又回到了雨天高架上那台失控的汽车里。视线模糊不清，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因情绪激动而流下的泪水了。

“……没看过啊？”宋观画见言和颜出神的模样，嘟嘟囔囔地把书丢到一边，“那这本……”

“等等！我看过那本书！”言和颜很快把书捡了起来。宋观画微微错愕。

“怎麽了？”

“……”

言和颜眼睫轻颤。他抿了抿唇，低头翻开手里的书。

【荒诞正是清醒的理性对其局限性的确认。人生正因为没有意义，就更值得一过。自为将赋予生活无限可能。】

“我有段时间，曾陷入了一种强烈的虚无感，我认为这个世界是毫无意义的。”

宇宙浩渺，人类的存在或许可以说是，生命的偶然。

那麽当一切走向无序，万物归于死寂。这一切的一切，这发生在当下的瞬间，又有何意义？

“所以我……很惶恐，我无法停止思考，唯一能够阻止我的，只有死亡。”

当我站上楼顶天台的时候，我什麽也看不到。风很大，也很冷，脚下的黑暗就像深渊一般吞噬我的全部，使我溺毙于这冷漠世间。

“……”

不知过了多久，宋观画合上书柜，浅浅叹了口气。

“陪我出去散会步？”

。

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话。

或许是“死亡”这个话题过于沉重，没人愿意再次提及。

沿着桥梁，一路向北。夜幕降临，河水泛动着点点微光，一座巨大的钢铁之城悬浮于尘世之外。

“我有时候，写不出来，就会到这里散步。”宋观画的声音很轻，似乎像是在自言自语。

“很奇怪吧，明明周围有很多广场丶公园，而我偏偏选择到这里来散步。实际上这只不过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炼钢厂。”

两人走到桥中央。宋观画靠着围栏，给言和颜指了个方向，“你看，那个是炼钢炉。”

言和颜擡眼望去。尽管头顶的路灯灯光有些耀眼，可他仍然看清了隐于远处夜幕下的高炉冒出熊熊火光。

火光跃动，奔涌不息，仿佛带着纯粹又顽强的生命力。

“在古希腊神话中，是普罗米修斯为人类带来了火种，人类文明由此开始。

“然而，火能带来温暖，亦能焚烧一切。”

……

汽车坠毁丶爆炸。升起的火光照得言和颜有些睁不开眼。

他回过神来。“……很壮观。”

宋观画点点头，“这些东西，在书本上是看不到的，你只能自己亲眼去看。”

烟囱高耸，浓雾热烈。那些彻夜点亮的灯光在白色烟雾里漂浮着，伴随着机械独有的冰冷质感。

这一切看着太不真实了。

隔着遥远的河岸，烈火熊熊燃烧。言和颜闭上眼睛，感受迎面吹来的风。

“我还有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