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头来,勾了勾手指:“我?可没?办法控制自己少说?话,还是你来吧,不该履行一下监察的职责吗?”
………
走在法院的台阶上时?,周棠抬头看了看透出灯光的窗玻璃,微微叹了口?气。
出于某种危险预感,她既认为不能让裴寂容和格兰特单独见?面,也不希望自己和他们两人同时?处于一个封闭空间?里。
总觉得事情?会变得很奇怪。
但是,考虑到格兰特的诡异逻辑和不稳定性,让他由?着性子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想象不出来事情?会朝多恐怖的方向发展。
周棠只得跟来。
见?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她很快又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已经过去了接近半周。
这期间?,周棠没?有主动联系过裴寂容,只有他打过来一次语音通讯,聊了聊近况,问过她年底有没?有空回裴家一趟后,就简单地结束了。
听语气,似乎十?分正常。
周棠暂时?放下了担忧。
她不联系裴寂容,倒不是为了回避或者尴尬,只是自然而?然的发展,就像没?必要逃避他一样,也没?有必要太接近。
周棠后来也思?考过,是否因为她从前缠裴寂容太紧,总不希望离开他,所?以反过来,也让他适应不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能保持现状其实也可以。
周棠回想着这些事,心不在焉地走上台阶。
在她身?边,格兰特垂眸看着地面,半长不长的金发绑在脑后,发尾有些散乱。他身?上的香水味已经散了不少,变得很淡,隐约像是莲花的香味。
这香气在鼻尖萦绕时?,他同时?也感到有细微的悲哀在心中发芽,如同莲花的细细的花蕊。
周棠扫了他一眼,偏开了脸。
相处的几天以来,这还是格兰特第一次胁迫成功,强行让周棠放下手中的事,不得不陪同着一起来最高法院。
但他没?有任何高兴的意思?,神色甚至前所?未有的阴沉,路上遇见?的熟人见?到他都绕着走,以为年末又出了什么不得了的重案。
直到进入顶层的办公室时?,格兰特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周棠没?空关注他的心情?,走进办公室后,先四?下环视一圈,将满室堆积的文件都看过一遍后,才收回目光。
看起来和监察部差不多忙了。
办公桌后,裴寂容却不是忙碌的模样,只是静静地垂眸看着桌上的纸页,明显是在等待什么,门开之后,他就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抬眸看了过来。
第一眼,他只看到了走在前方的格兰特,便抬手指了下旁边的待客区,低头拿起法院的共用终端,站起身?来。
他脸上没有什么太明显的表情?,但无端地让人觉得冷漠,像雪做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