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个人是怎麽回事,居然能打到这种程度?”旁观的处刑官惊呼一声,难以置信,“我们的术士被杀得节节败退了,怎麽办,殿下,再这样下去……”
“不要急。”
金发男人垂下暗红的眼眸,宛如神明怜悯的一眼,“现在还不是选择的时候,不过是做出选择前的先决条件罢了。”
正如他所言,厮杀的两方进行到一半,帝国方看似节节败退,实际已经有几人绕後,来到了处刑台上,站在了即将被处刑的少年身边。
“快叫!让他来救你!”
得了命令的术士低声威胁,“不然叫你人头落地。”
乌漫骨脖子上架着锋利的刀,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像是个木偶娃娃。
对方顿时感觉有些丢脸,锋利的刀刃贴近,轻易划破纤细的脖颈。刺目的鲜血渗出,疼痛也随之而来。
灰发少年依旧没有做声,似乎打定主意做个闭嘴鬼。
然而这一切不可能在无声中结束,场外有人尖锐地喊了一声。
“莫咒苦!救他!”
司铭满脸惊愕,看向旁边忽然出声的黑发少年。
那喊声仿佛穿透乌云的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陷入混战,视野窄小到忽视其他的莫咒苦。
他浑身一颤,下意识转头看向处刑台,目光便落在了横在少年脖颈前的刀上。
那一刹那,时间似乎变得无比漫长。
无数往日的幻影,无数遇见的脸庞,无数过去的场景,在他眼中奔涌汇聚,形成一条纯白的河流。
一端连接着他,一端连接着乌漫骨,横亘在他们之间,仿佛汲取着生命的两端。
这是什麽?
莫咒苦不知道。
可要做的事很清晰。
那一刹或者也不漫长。黄发海蓝眼的少年,几乎没有犹豫,就做出了选择。
他不顾背後袭来的攻击,不顾传遍全身的剧痛,不顾口中溢出的鲜血,用此生最快的,比思维都要快一分的速度。
——冲到了处刑台上。
他杀死那几个术士,一把抱住了灰发绿眸的少年,刚一张口,就“哇”地吐出了一地血,跪倒在了处刑台上。
血液溅射一地,刺鼻的血腥气弥漫。力量的诅咒发作,救人者倒在了被救者的面前。
“你来了。”乌漫骨望向他,轻声说。
“嗯。我……来了。”
神色恍惚的救人者,注视着少年翠绿的眼睛,吃力地笑了,“我终于,没错过……”
“嗯。”少年自言自语,“这会是你的故事。”
这专门设置好的处刑台,终究是等来了真正的被处刑者。
“胜负已定。”
高楼之上,设局者俯视一切,不再看向台上被处刑的猎物,反而看向匆匆来访的客人们。
教派的人刚刚就赶来了,他们见证了莫咒苦身陷敌营到救人倒下的一幕,正惶惶然不知所措。
为首的金发少女似有所感,一擡头,便与凤心无的视线在半空交汇。
是他!司铭明白过来。
凤心无却觉得她的眼神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即使如此也无所谓了,他挥了挥手,轻描淡写。
“杀了他们。”
帝国的军队一拥而上,攻向司铭以及她带来支援的衆多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