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错
寂静之中,有一腰间佩刀丶身着黑色粗布衣服的人,神色慌张的穿过一老旧巷子,左转右拐的走入一间无人屋室。
他站在外室犹豫良久,额上冷汗直冒,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方绕过层层屏风,擡步向内室走去。
这屋子奇怪非常,内室无窗,白日点灯不说,整体却仍显得昏暗,让走进其中的人深感压抑。
里面站着一身形矮小之人,正背对着他看着墙上的画。
那人踌躇半晌,见他转过身来,终于不敢再拖,跪下开口道:“回鬼爷,没丶没找到他们。”
“什麽?”被唤鬼爷的人冷声问道,声音尖锐凌厉,尾音拖得很长:“就两个人,你们还让他们跑了?”
跪着的人连忙补充道:“属下知错,因事情隐蔽,我们不便明着露面找人,这才丶才……不过,也从他口里得到些消息,说是轩国一位身份尊贵的人来了丹溪,只是後面他问的蹊跷,言语含糊不已,所以我们的人就连忙上报了。”
“问的什麽?”
“他问丶问……”
鬼爷上前一脚将他踹翻,不耐烦道:“快说!上哪学的毛病,竟敢跟我在这拖拉!”
那人急忙出声道:“我们的人说,他询问有没有让人红眼的药……”
“什麽!?”
一旁隔断之後突传出轻微短促的声响,鬼爷扫了一眼,面上没什麽表情,眼里隐隐滑过一丝讽意。
他侧身理了理袖口,突然又平静下来,对跪着的人道:“你出去吧。”
不料他今日竟这般好说话,那人忙不叠称恩颂德:“是是是,多谢鬼爷开恩,属下这就告退。”
“等等。”
那人连忙停下。
“你刚才说,那人说轩国来了位大人物?”
“是,他是这麽说的,但也不知道真假。”
“可有再详细说什麽?”
“没有了,他之後也没再问下去,我们的人被他问的话一扰,一时忘了这茬,就连忙上报了。”
鬼爷点点头:“下去吧。”
那人如获大赦,一路小心低头退出,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他刚迈出屋门,庆幸的面容还未擡起,就被一旁埋伏的人抹了脖子,鲜血不住流淌,连半丝声音都未发出,便没了生气,死不瞑目的被人带了下去。
屋内,鬼爷看到外面人给的信号,眼皮都没动一下,拖着长腔叹了口气,说道,“都听见了吧?现在如何是好?要是让圣主知道了,只怕我们都活不了了啊。”
一旁走出一个长发高束,二十上下的妙丽女子,她面带焦灼,蹙眉问道:“不是说放出去的都是试药失败的人吗,怎会出现这种情况?”
“你问我,我问谁去?”鬼爷擡起眼皮看向她,“不过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那些红眼之人也算不得什麽,都是半成品罢了,纵使真的有人察觉,也查不出什麽有用的东西。”
“这种事情哪有什麽绝对,世上多的是能人志士,万一真有哪个顺藤摸瓜破解出了,还不是说什麽都晚了?”
鬼爷像是听到了什麽笑话,冷笑一声:“连宫里那位想要配出解药都颇费心力,还不知最後的效果如何,你又在这操什麽闲心?”
女子听他言语面色一沉,坐下後道:“连乌,我是圣主专命遣来的人,你最好注意你的态度。”
听她叫出自己原名,声音暗含警示之意,连乌笑笑後轻叹一声:“怎麽,你还要到圣主面前告我一状不成?算了吧,这事一出,我们都不好过,还不知上头如何发落,何苦再彼此为难呢?”
听他这麽说,她敛眸片刻,迟疑道:“不然,我试试,旁敲侧击的说?”
连乌无奈一叹,终于唤出她的名字,“云蝶啊,你怎麽会不知,我们这位圣主是好糊弄的人吗?”
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云蝶心中升起不快,反问道:“那你说该怎麽办?”
“依我之见,不如暂时不要将此事告知圣主。”
云蝶听後瞬间起身,瞪眼看向他,满脸震惊的问道:“你疯了,真是疯了!你要我骗圣主?若是我将原委告知与她,说不定还有回环的馀地。她最痛恨有人欺骗她,若我骗她,被她发现之後还不知要身首何处,这你难道不清楚麽?之前那些人是什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