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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戎看到要营救的人是谁後,不愿意再听他们扯皮。强势指挥衆人行动起来,由孙教授团队的两名研究员开邹戎的车去70公里外的市里报案,车上调好了导航,跟着导航走不会迷路;孙教授和陆小北留下来稳住大後方;邹戎则带着两名军人沿着吉奈尔河的支流往上找人,遇到分叉又分开继续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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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支流的支流往上溯源,邹戎终于看到了一处山洞,洞口还有块大石上喷了红漆,一个大大的“宁”字,还画了个箭头指向洞里。
邹戎打开手机电筒走进洞里,在有限的光线下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色羽绒服蜷缩起来的身影,他心下一紧,跑近前去擡起她的头。
果然是她,宁乐知。
“小宁丶小宁,醒醒。”邹戎轻轻拍打着她的脸叫她,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邹戎伸手进她的衣领里摸了摸颈动脉,还好,在跳。
宁乐知身上穿着羽绒服,但已经潮了,她的脸摸起来很凉,邹戎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给她裹上,又把人往身上背,失去意识的人很难控制,好不容易才给她摆正了,他忙加快步伐往来时的路回。
现在是八月中旬,高海拔的昆仑山脉终年积雪不化丶山上山下到了夜里能差十几二十度,幸好他们出来工作有备着厚衣服,要是穿个薄外套在外头待一夜,她估计都等不到救援。邹戎感觉到一阵名为後怕的情绪。
路上宁乐知醒了一下,但意识模糊,双手很有求生欲地圈住了他,声音委委屈屈地叫,“戎哥……”
邹戎脚步顿了顿,又继续赶路,他说:“小宁,是我。”
“戎哥……”她又低低叫了一声,“你怎麽才来,我等了你好久……”
“是我来晚了,我给你道歉,好不好?”她能说话邹戎就一直跟她说,能说话说明意识清醒了,说明人没事。
但是说完这两句她就没有声息了。
邹戎不断催促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
回到他们的营地,邹戎随便抓了个人询问小宁博士的帐篷是哪一顶,随後扛着人就回到她的帐篷把人放到气垫床上。
山洞潮湿,宁乐知身上的衣服应该要换下来的。邹戎想到外面那群人,拧起了眉,根本不放心他们来照顾宁乐知。
他去找了孙教授。
邹戎拿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孙教授,还从手机中熟练的调出一张照片,把手机也放到孙教授手里,解释道,“这个事情太巧合了,我是小宁博士的……前男友,我想现在由我来照顾她最合适。我把身份证押给你们,你看这样可以吗?”
孙教授把手机拿近了看上面的照片,陆小北也好奇地把头凑了过去。那是一张很唯美的照片,漫天繁星形成的银河下,俊男美女专注的凝望着对方,眼中落满星辉,仿佛满心满眼只有眼前这个人。照片里的主角正是邹戎和宁乐知。
孙教授和陆小北面面相觑,又转过身去嘀嘀咕咕商量了一会儿,居然真的同意了。
邹戎不知道,是陆小北劝服了孙教授。邹戎的态度明显从知道要营救的人是宁乐知那会儿就变积极了,他是相信邹戎和宁乐知以前肯定认识,照片又不能凭空P出来不是?更何况如果邹戎图谋不轨,他们人这麽多,乱拳也能把邹戎打死。
就这样,邹戎获得了照顾宁乐知的机会。
3
车回来了,後面还跟着几辆警车,得知人已经找到了,也没有需要送医的情形,几辆警车又原路返回了。
邹戎从自己的车後备箱拿出药箱和备用毛毯就匆匆回到帐篷里。
宁乐知身体素质还挺好,没有失温或高反,就是有点着凉。一直不醒可能是阴冷的环境加上心理因素,到了当天下午才迷迷糊糊喊口渴。
邹戎扶她起来喝红糖姜水,喝了几口她才意识到这里出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戎哥?你怎麽在这里?”
邹戎放下碗给她裹了裹被子,简单解释了一下前因後果:“……于是我就跟着他们来了你们营地,没想到他们弄丢的人就是你。”
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她还没说话,帐篷的拉链就被拉开了,来人甚至没有出声就直接进来。他约莫三十来岁,带着一副金边眼镜,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了帐篷里一圈,有些不客气道,“小宁博士,你好些了吗?”
邹戎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神色不虞地看着来人。
宁乐知倒是一派从容,低眉顺眼的,说出来的话却也不怎麽客气,“这次这麽狼狈,全托庄博士的福了。”
被称作庄博士的男人挑了挑眉,对她夹枪带棒的话没什麽反应,说了句,“我来看过了,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他转身欲走。
“庄博士,”宁乐知叫住他,说:“这次项目结束後,我会申请调到孙教授的团队里,希望你能尽快批准。”
庄博士又用那种似笑非笑,像蛇一样让人不适的目光看着宁乐知,说:“小宁博士,我还是再劝你一下。我真的很欣赏你,一直以来也想重用你,但是你太执拗了。早就跟你说过,你总听信孙震那个老家夥的窝囊理论,还没成长起来就会废掉。”
邹戎听得很不舒服,他听不懂他们的争论,但是不论是他不怀好意打量宁乐知的目光还是说宁乐知会废掉的话语,都让他感觉特别不舒服。但是邹戎什麽也不能说,他还不清楚宁乐知跟这个庄博士的关系,贸然开口怕给宁乐知招来麻烦。
“庄博士,我们理念不合,这个问题不用再争论了。”她喝了口红糖姜水说,“我只希望,下次你不要拿我的生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