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宓知道这是调匀真气的法门,当下大念,遇到卡顿之处要麽提真气,要麽童姥出手提点。
到得午时,童姥命她将自己放下,手指一弹,用石子打下一只乌鸦,饮了鸦血练功。
口诀拗口,但阿宓深知机会难得,倒也不偷懒,不到天黑已将第一路口诀背得朗朗上口毫无卡顿。
童姥想到阿宓学得特快欣慰之馀,反应过来阿宓继承无崖子内功中又含了小无相功且内力深厚,小无相功乃李秋水的绝学,她们三个师傅只传给了李秋水,无崖子既然会小无相功那只能说明无崖子和李秋水勾搭在一处,不然李秋水不可能传他小无相功。
童姥脸色大变,又是哭又是骂:“可恶的小贼,你瞒我瞒得好苦……你早就与李秋水那贱人私通……不然她怎麽会传你小无相功……”哭闹之後,默不作声神伤。
阿宓劝导她:“人生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师伯您都近百岁了,莫要一直执着年轻时候的事,师伯你既然能长生不老完全可以享受人生。有的事情就是越想越生气,还是不要想了。”
童姥回道:“我偏要想,偏要生气。我越生气,越开心。”
阿宓苦笑:“师伯你高兴就好。”
童姥想起阿宓的表妹跟李秋水年轻时候一模一样,不由狐疑,道:“你表妹和那贱人李秋水长得一模一样,她俩是不是有什麽关系,是她女儿?你故意瞒着我?”
阿宓本来不想说的,免得说出来将她气死,她又非要问,只好说道:“师叔李秋水是我表妹的外婆,我舅母也就是表妹的母亲是师叔的女儿,名唤李青萝。不过表妹说她外公是丁春秋。舅母年轻时候跟表妹长得很像。”
童姥气急,骂了一通,又笑道:“可笑啊,可笑,师弟你心中惦记那个贱人,没想到那个贱人朝三暮四跟你的徒弟丁春秋厮混连居然女儿都有了。死贱人,跟我争,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婢,凭什麽跟我争。小贼……你糊涂呀……”
阿宓闭嘴了,千万不能说语嫣其实是无崖子的亲外孙女,这童姥估计能气得当场升天。
“阿福,你说那贱人是不是水性杨花?只要是长得俊的她是一个不放过,她这一世不知道同多少男人睡过!她怎麽配的?她怎麽敢的?小贼!糊涂的小贼……杀千刀的!”
你骂你的,我不做声,免得连我一起骂。
次日童姥又传她第二路口诀,两人就这样一面赶路一面勤学。抵达西夏国都兴州城之前,阿宓已经能熟练背诵六路天山折梅手全部口诀,童姥在旷野中传她应用之法。天山折梅手蕴含逍遥派武功精义,千变万化,内涵诸多兵刃的绝招,学是学不完的。最终还是要靠本人内功深厚和见识自己领悟,阿宓涉猎百家武功对他来说基础底子都先打好了,只要用就行了。童姥忍不住夸赞她悟性高,殊不知她这二十年都是在精研百家武学。
童姥对皇宫轻车熟路令阿宓带她潜入西夏皇宫,一路上指点阿宓避开守卫,两人躲入冰库之中。
阿宓咂舌:“师叔的家原来是皇宫,皇帝真是奢靡。”
童姥看了看她,说道:“这贱人是西夏国王的母亲,她是皇太妃。”带着阿宓下到地底三层。
“这麽多冰块供夏天皇帝享用,皇帝还是懂的享福,难怪人人都想当皇帝。师伯你知道不,我是燕国皇室後裔,我父亲为我取名慕容复,就是要我以复国为己任,光复大燕国。”
阿宓脸上带着自嘲的神色,童姥想了想说道:“我传你天长地久长春不老神功,三十年没有复国成功,就再来三十年,总能成功。你有掌门指环在手,所有逍遥派底子都要听你号令,相当皇帝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啊,师伯我知道你心疼我,就莫打趣我了。我可不想当皇帝。”阿宓环顾四周道:“师伯我们还是去抓些活禽来给你练功用。我就提一丁点点小小的要求,御膳房弄些好吃的,皇帝吃啥我吃啥。”
“馋嘴的家夥。”童姥骂了一句,她俩一路上相处愉快,阿宓对她照顾周到言听计从,偶尔骂李秋水的时候还会附和几句,教她武功聪慧有佳而且勤勉不偷懒。
御膳房鸡鸭鱼肉多的是,但是没什麽灵气,御花园抓仙鹤之类的活禽,童姥每日只需饮血练功,阿宓则吃在御膳房顺走的食物。童姥练功之馀又传授阿宓天山六阳掌的心法和手法,以及生死符的种法解法。
童姥在她身上种下生死符,阿宓亲自体验了一番,真的奇痒难耐,痒入骨髓,服下童姥给的止痒药这才舒坦了。
要拔除生死符,只有学会天山六阳掌,用掌心内力拔除。但是生死符千变万化,阴阳之气大不相同,所以解法也大不相同。童姥在阿宓身上下了九道生死符,教她法门自行解。练熟一种手法,便和她对招拆招,每一种手法就是天山六阳掌的一路招数。待阿宓学会九种手法也就学会了全套六阳掌,也就能解掉九道生死符。
童姥甚是欢喜,谁不愿意教个聪明传人又教阿宓倒运真气将掌心水炼制成薄冰样生死符,又传授她如何将阴阳真气附在生死符之上。
算算日子,还有两日童姥满九十天,神功回复。童姥说道:“我神功一成,立时要去找李秋水算账,我和她斗了几十年,胜负只相差一线,她要胜我固然甚难,我若要杀她也是不易。我和她斗到紧要当口,你只需使出六阳掌打她身上助我一下,她真气宣泄非输不可。”
阿宓说道:“师伯传我逍遥派绝学我铭记于心,师傅与我传功之恩,师伯对我有授艺之情,师傅与我相处甚短,师伯与我相处这麽些日子,对我悉心教导在我心中相当于师傅无异。但师伯师叔同属逍遥派,你们生死相斗,我一旦插手必然害死另外一个,我做不到。师傅如果在世,也不会忍心见师伯师叔中有任何一个受伤。我不能偏帮。”
童姥虽然气恼但也能猜想到她的想法,跟阿宓相处这麽些日子,对她也很了解,她是不会偏帮自己出手对付李秋水的,不仅不会还会夹在中间拉架。
此时忽然听到一个蚊鸣般的声音传入耳中,“师姐,师姐,你躲到哪里啦?怎麽到妹子家来,却躲起来不见,也太见外了吧?”
声音虽小,确实字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