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宓一一说了,又补了一句,“除了乔峰没来,天下高手来了个十之六七吧。”
逍遥子叹了口气,“是了,女子又如何。我已经等了这麽久,再等下去,也未必等到像你这样内外俱美的全才。”
逍遥子又仔细打量她,越看越满意。阿宓只觉脉门一热,一股内力自手臂向上直冲心口。阿宓内力不由自主与之抗衡,逍遥子内力一退便没事。
逍遥子叹道:“没有十馀年修习练不成此等功力,麻烦是麻烦了点,苦头是要吃点。我要用北冥神功将你体内的内功全部化去。你不要反抗,否则吃的苦头更多。”
阿宓下意识反抗,这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只觉得全身软洋洋的,越来越热,整个人好像浸泡在沸水当中,整个毛孔都在往外冒热气,筋骨到肌肉无一不疼痛无比。
阿宓真的要瘫了,逍遥子笑道:“好了,我已将你原本内功化去。现在可以传授你本门正宗逍遥内功。”
逍遥子翻身倒立,头顶与阿宓头顶相接,右手捉住阿宓手腕,源源不断的内力从头顶百会穴涌入阿宓的身体内,阿宓再也支撑不住晕死过去。
这种感觉阿宓太清楚了,这是体内充盈着强大的内力,与自己修炼的内功不是一个档次的,深厚了不知几许。
眼见逍遥子传功後大汗淋漓,依然变了个人,一下子变成老态龙钟的百岁老人。
阿宓叩谢:“谢谢,前,谢谢师傅传功!”
逍遥子眯着双眼,尤其无力,笑道:“大功告成,好徒儿,你福泽深厚远过的期望。为师勤修苦练七十馀载的逍遥派内功尽皆传给你啦。”
阿宓自己抢夺到了原本属于虚竹的机缘。得了逍遥子的内功,但见他此时的样子,心中悲凄不忍,知他寿元将近要交代身後事了。慕容复所学广泛,可以说衆家皆是他的师傅,也可以说没有师傅。现在内功化去,一身逍遥派的内力,实打实的逍遥派人。此时真心诚意唤他师傅,不住的叩头。
逍遥子开口:“好徒儿,你安安静静地听着。时间不多了,只能择要而言。”
逍遥子要她清理门户杀了叛徒丁春秋以免他继续为祸江湖,阿宓自是应允,以她现在内力配以她之前学的那些武功秘籍,还是很有把握对付丁春秋的。
逍遥子又塞给她一副卷轴,叮嘱她去大理无量山找石洞,里面有许许多多的秘籍。但是逍遥子不知石洞内的秘籍除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都被带走了藏在曼陀山庄琅环□□里,那些武功王语嫣学了个七七八八,自己也学了个四四五五。倒也没必要再去找那石洞。
逍遥子又说可以去找石洞里的女子教她武功,说看在她长得好看的份上多半会同意,不同意就多求求。
最後逍遥子从左手取下掌门宝石指环,手颤颤巍巍,将掌门指环套在阿宓的手指上,“好孩子,你是逍遥派掌门人了。是我第三个弟子,见到苏星河,你就叫他大师兄……”
逍遥子叨叨说着,声若游丝,突然哈哈大笑几声,头一歪,已无了气息。
阿宓扶着他的尸身,悲从中来,忍不住哭了出来。悲痛之馀,扶正好他的遗体,又叩了好几个头,这才离开,到了屋外。
丁春秋和苏星河正在斗法,遍地都是横七竖八的松树,旷地上燃烧着大火柱子。一衆人分了两列,一是苏星河和函谷八友,一是星宿派丁春秋派。鸠摩智四大恶人王语嫣等和大理段誉则是远远站着中立两不相助。
王语嫣一心只有慕容复,见得阿宓出来第一个便迎了上去,一脸担忧,“表哥。”
阿宓安抚道:“不用担心。我没事,还好的很。”包不同四人也围了上来,向阿宓简明扼要介绍他进去之後的情况。
苏星河和丁春秋正催运掌力,推动火柱向对方烧去。眼见火力偏向苏星河,丁春秋占了上风。
星宿派马屁弟子开始活跃起来,大肆歌功颂德,鼓吹星宿老仙法力无边。锣鼓唢呐齐上场,奏乐吹吹打打,摇旗呐喊助威。还有取出稿纸,大念歌功颂德大拍马屁的骈文。
亲眼看见,真是离谱好笑至极。但阿宓没有功夫看这个热闹,苏星河已落下风,再不出手相助可就性命危险。
“我来助你。”
苏星河正挥掌向外推出,这一掌已是衰微至极,原就是做好了死战的准备,哪只後心传来一片浑厚的内力,且家数和他相同,这一掌推出,威力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只听得一声呼响,火势倒卷过去,直烧到丁春秋身上,馀势未尽,连後面的星宿弟子也卷入火柱里。
顿时铜锣声踉踉跄跄,歌功颂德声乱做一团,混乱之中夹杂几句星宿派能屈能伸下次卷土重来,哎哟哟不得了逃命要紧。
丁春秋本以为稳操胜券洋洋得意,就算慕容复出手也不放在眼里,没想到这一掌中所含内力圆熟老辣,远在苏星河之上,显然是本来武功,他疑神疑鬼以为是师傅逍遥子鬼魂显灵,心慌意乱内力凝聚不起,才被火烧了。大叫铁头徒儿游坦之出手,游坦之奇寒之气顿时灭了火焰。丁春秋眉毛头发衣服烧了,狼狈至极,又疑心害怕逍遥子鬼魂作祟,没有心思再战,所谓能屈能伸立马跑路。
阿宓及时出手,苏星河没遭什麽罪,他瞧见阿宓手指上戴着逍遥子的宝石扳指,方明白其中究竟,心中记挂师傅安危,拉着阿宓的手:“慕容公子,请跟我来。”
两人从破洞走进木屋,苏星河随手移了一块木板挡住破洞,此意就是外人不要窥探。
阿宓开口道:“大师兄,师傅已经仙逝。”
虽然心中早做猜想,听闻脚步不由踉跄几步,见到逍遥子遗体忍不住悲从中来,跪下磕头。阿宓也同他一起对着逍遥子磕头。
苏星河恭敬地让阿宓倚板壁,和逍遥子并肩坐好,自己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忽然向阿宓跪下磕头:“逍遥派不肖弟子苏星河,拜见本派新任掌门。”
“师兄请起,请起。”
苏星河正色道:“师弟,你是我师傅的关门弟子然而又是掌门。我虽然是师兄,却也要向你磕头。我的命又是你救的,师傅的心愿也是你完成的,受我磕几个头,也是该的。”
阿宓待他磕了几个,坐不住,将他扶起。
“师傅叫你磕了九个头,磕过了没有”
“磕过了。师傅化去我本来的功力,又把他毕生功力全传给我了。这枚指环是师傅亲自给我戴上的。”
“师弟,你福泽深厚至极,我和丁春秋想这个宝石指环想了几十年,始终不能到手。你却在一个时辰之间,得到了师傅的青睐。”
阿宓摸摸手上的指环,开口说道:“师傅传我武功,传我指环,就是要我学好武功杀了丁春秋为我们逍遥派清理门户。师兄请放心,我定会竭力完成师傅的遗愿。”
“好!”苏星河甚是满意,他受丁春秋欺辱甚多,苦于力不能逮,阿宓破了珍珑棋局他心服口服,又出手救了他的性命,自然不会觊觎他的掌门之位,他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试探阿宓。
苏星河开始说起门派秘事,阿宓认真倾听,听至师叔一段,阿宓拿出逍遥子给的卷轴,“师傅给了我这个卷轴,让我到大理无量山去寻他收藏的武功秘籍,若学不会就请一个女子指点。”
苏星河身子後缩,神情恭谨不敢伸手接。阿宓便自行打开,她还没来得及看呢,虽然知道是副画像,没想到这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