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打一场,买什麽球衣?穿校服打得了!”梁允说,但眼睛还是在广告单上瞟来瞟去,“……红色吧。”
夏杨看一眼:“黑色吧。”
“不行,七班是黑色。要不一样的。”吴淼说。
舒保加仔细瞧了瞧,“我觉得这个紫色的好看。”“行。”吴淼拍板,“那就紫色了。”梁允翻个白眼,继续做自己的作业了。舒保加看着梁允一副失宠的样子,有些小得意。吴淼把定制球衣的传单收起来,开始做物理题。那副认真的样子,让人想不到他一分钟前还在热烈地谈论篮球。最近这家夥怎麽特别用功——学习也用功,练球也用功,不知道受什麽刺激了。
“保加!来一下。”顾煊说。舒保加赶紧回过神来,站起来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保加,最近你的理科有进步哦,继续保持。”舒保加咧开嘴笑,挽着顾煊的手,紧紧贴着她,发挥着天生自来熟的技能:“嘻嘻,谢谢顾老师。”心中得意——有夏杨和吴淼坐我後面,不进步岂不是对不起上天的安排?
“上次我们文明班级和黑板报评选都得了奖,就放在我的桌面上,你拿回班里吧。我去开会了。”顾煊说着扬扬另一只手里的本子。
“好的。”舒保加乖乖地松开手。走进办公室,老师们都不在,她一屁股坐到顾煊的椅子上,先拿两颗糖吃了,拿起黑板报的奖状看了一下,一等奖,心里有些小得意。随手拉开中间的抽屉,看到了底下有一张请柬。舒保加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把奖状放下,把请柬拿了出来。
传统的红色请柬,上面印着烫金大字:新郎品言,新娘赵雪君。还有“品”这个姓啊,真少见,舒保加心想。有人走过办公室门口,差点把舒保加吓死,还好不是哪个老师。舒保加这时有种偷窥隐私的羞愧感,咽了口口水,轻轻地把请柬放回原位,合上抽屉。她悄悄退出办公室,看见顾煊正穿过空中走廊,去往教学楼的另一侧。下午的阳光穿过她身体的两侧,吞没了她的轮廓,显得有些消瘦。
回到教室,毛宇文又来串班了,坐在梁允的大腿上。吴淼对毛宇文说:“待会早点下去,占个场,我们班还得训练一下。你们班要一起来吗?”
“没人去的。我们班是勉强凑齐五个人。根本没人重视篮球赛的事情,高老头完全不管,整天就想着怎麽出成绩。”
“那你来吧,教一下我们班的替补,基本没打过球的那种。”吴淼笑嘻嘻地说。
毛宇文说:“打七班啊,可能你们练不练都差不多……”
“可是也不能不练,不试一下怎麽行。”吴淼微微昂着头。
钟灵在楼下把237。5元电费交了,然後“蹬蹬”跑回宿舍,关渝和舒保加都在。空调开着,25度,遥控器放在书桌上。钟灵指挥舒保加:“保加,给我倒杯水。”
舒保加忙起身去倒水,钟灵喝了一口,开始说道:“这个月的电费我全交了。”
“啊,多少钱?我都忘了这事。”舒保加说道。
钟灵对着关渝的方向说:“我妈说了,你不想交电费可以不交。”又转身对着舒保加:“更不能因为关渝不肯交电费,就叫你跟我平摊。”
关渝问:“我什麽时候说一分钱不交了?”
钟灵没有理她,继续说道:“我妈说了,就算我一个人住,该吹空调还是得吹空调,所以我交多一点是应该的。我觉得我应该听听你们的想法。关渝,你觉得你应该交多少?”
关渝说:“我从小就不怎麽吹空调,我在家我都是吹风扇的,不喜欢吹空调。如果你们不在,我也不会开空调。”
钟灵看一眼空调,舒保加尴尬地说:“是丶是我开的,不是关渝开的。”
“那你想交多少?”钟灵没有理会舒保加,直接问关渝。
关渝说:“我又没说我不交。”
钟灵僵硬地重复道:“那你觉得你应该交多少?”
“我们B栋所有宿舍,电费最高的是我们,电费最低的是82块。我用的电费不会比他们这个平均数高。”
钟灵翻了个白眼,“82除以4,所以你想交20块啊?”
关渝反问:“那你觉得我应该交多少?”
“难道我开空调,没有吹到你吗,你不是也享受了空调?”钟灵问。
“因为你开得这麽冷,我还要多盖被子,这叫享受吗!”
钟灵问舒保加:“你觉得你应该交多少?”
舒保加说:“我也开空调了,你交多少我就交多少吧。”
钟灵拿起桌面上的遥控器扔上了自己的上铺,有些生气地说:“算了,二十块还不如不交呢……你不想交就别交了,但是有一个条件,以後你不准碰遥控器。只有我们两个可以用。”
“那你觉得我要交多少?”关渝问钟灵,“还有,我觉得冷了我也不能调高?”
“保加,从下个月开始,我们两个平摊电费。”钟灵当没听见。
“行。”舒保加小声说,“我听从组织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