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浦冷收起手机,“感叹一下这年头真有人人傻钱多。”
副驾驶被余热打开,眼神示意他进去。
余热绕道一边,打开主驾驶车门,手机短信铃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手机一看,在反应过来什么内容后迅速按下关机键。
“阿嚏——”
余热朝窗外打了个喷嚏,心虚地摸摸鼻子。
“感冒了?”
“没有,”余热闷声,“被人骂了。”
旁边的男人剑眉拧起,把方向盘打到底,驶进小区地下车场。
“快过年了,你有什么打算?”余热问他。
开门锁一响,汽车大灯一暗,伴随浦冷闪烁的眼神:“没什么打算。”
“那既然没打算的话,跟我一起回家过年吧?”他的话说得面容平静,仔细听还带着一点颤抖。
“不。”
还没等余热讲出自己出门时编好的一大堆理由,他就直接拒绝了。
浦冷的手在兜里拽的死紧,掌心生疼。
“对不起,我只是还不太能……”
“没关系,”余热眉头微松,“这本来就是你能做主的事情。”
浦冷一晚都没有睡着。
他披着睡袍走到窗边。
夜黑的没有一丝星点,却有纷纷扬扬的雪花漫天坠下。视野一瞬间苍茫,万里雪飘过后,整个世界变得纯白干净。
东边鱼肚白一浪一浪地点亮纯黑天幕。
浦冷迷离的眼神开始聚焦,唇边溢出低低的笑声。
“下雪了……”
——
万家灯火,走到哪里都随处可以听到春节必备的《中国年》和《好日子》。从路灯架上的红灯笼到房门旁的红对联,从广播上昂扬激越的语调到各家各户的笑语欢声,无处不洋溢着春节的喜庆氛围。
“准备出发,全程23公里。目的地兴安墓园。”导航里的女声声音冰冷不带感情,浦冷终于踩下剎车。
他一身黑白正装,不带妆容的脸看上去白得莫名。
眼睛被额前碎发挡住,眼神晦暗。
他捧着一束花,走到永远定格在笑脸的那个男人面前。
“……江先生,我来看你了。”他轻轻把花束放在墓碑前,手指把碎黄的叶子一片片拂开。
虽然慢,但是极认真虔诚。
“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见我。今天是除夕……可是除了这里,我哪里都不能去,哪里都不要去……”他的声音终于哽咽,泪滴直接滚落进枯草。
“我很想你。”
那双手颤抖地抚上墓碑前那个斯文英俊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