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你们老是进犯中原!”钟离秋颇有些不服气。
没成想,她却很坦然地应了下来:“是的,我知道。”
“所以我也不怪她,我觉得她是有她的道理的。”
话已至此,已经没什麽可说的了。
只是还有最後一点。
“那她都不愿意再教你农桑之事了,你怎麽还过来找她?”钟离秋问。
戎族女人一怔,“我不知道,没有原因,可能是因为,恩情,也可能是因为我觉得我和她已经是好朋友了,也有可能是因为承诺。”
她第一次站到枫桥面前的时候,问的是:“你愿意教我农桑之事吗?”
枫桥笑着说:“可以啊。”
她答应了,她没有说,如果你是异族之人我就不教你。
虽然她也没有说,只有你是中原人我才教你。
她只是说,可以啊。
所以她不算信守承诺,但她也不认为她毁了约。
她们只是,不是同族罢了。
回去的路上,寸想娘问:“你们说,枫桥真的是因为约定才不踏出这个地方一步的吗?”
冷慕白淡淡道:“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
“我们可以猜测一下嘛,你们猜呢?”
埼玉闷闷道:“我觉得是因为,她是一个骄傲的人,被放逐了就不会回去。”
“那她也不会留恋故土了啊,可是她还逮着我们问问题。”
埼玉不吭声了。
梅停云说:“我觉得是因为承诺,她原来应该是一个名门正派的人,就算决定割裂,骨子里的正直还是不会变的。”
不用多说,钟离秋觉得已经可以否认这个猜测了,“你看她,正直吗?”
梅停云不吭声了。
走着走着,到枫桥家门口了。
他们噤了声,推开门。
枫桥坐在椅子上,默默看着他们。
不知怎的,钟离秋脑子一抽,一句话就问了出去:“枫桥,你明明有能力回江湖,为什麽不回去?”
问完她就想掌自己嘴。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惴惴不安地看着枫桥。
枫桥脸上有些笑意,“你们终于问我这个问题了。”
“没什麽别的,”她轻描淡写道,“你们听说过一句诗吗?”
“鲈鱼正美不归去,空戴南冠学楚囚。”
“我的心,把自己困在这个地方了。”
“我解脱不了。”
从没有哪一刻,她这麽坦诚地看着他们,眼睛里面没有那麽多纷繁的思绪,有的只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