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叫旁人看得着急。
想到这里,她眼神一动,清了清嗓子,状似无意道:“埼玉,你刚才非要出去做什麽?”
埼玉被骤然而来的问句吓了一跳,谨慎回道:“我想着不能没有一个人会做饭,大家都各有各的长处,不如我去学习学习,以後路上也好照料大家。”
寸想娘一怔,没想到他是这个回答,顿时恨其不争的意思就从眼底流露出来了。
这麽好的事情,稍微润色一下,立马能在冷慕白心里留下痕迹。
他却非要说的这麽实诚!
不过她很快又疑惑起来,这是他们两个的事情,甚至只是埼玉一个人的独角戏,她非要掺和进来干嘛?
她再看了一眼两人,给自己找到了答案。
有些心热乎乎的人,摆着张臭脸,却总是第一时间提供帮助,这样的人容易被人误会,也容易被人喜欢,但却很难让人走近。
大家都怕被表面的冷气割伤。
可是她到底孤不孤单呢?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
无论怎样,有一个人赤忱地向她靠近,总是让人心生暖意的吧。
为一团炙热的火焰添一把柴火,让火焰灼灼地燃烧,多美。
外表坚冰,内心酷夏,多好。
她微微笑着,将视线久久地投注在冷慕白身上。
冷慕白,唯一坚定不移的纯粹的白。
世人慕你。
想到这,她想她也不必多说了,对于爱恨都很纯然的人来说,心计过多反而会适得其反,不如扬手一抛,看纷扬的絮能结出什麽样的果。
于是她微笑着说:“你能想到大家,这很好。”
钟离秋猛然擡头看她,菜叶还有一半露在嘴外。
寸想娘是出什麽问题了,怎麽这样说话?
寸想娘表情僵硬,她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好像也没有什麽作用。
她平复了心情,和缓道:“梅大夫懂医,我擅毒,冷慕白会武,埼玉正在学习厨艺,你会什麽?”
她目光轻轻搁在钟离秋身上,钟离秋却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分量。
她半点不畏惧,扬声道:“不知道是谁自己把自己毒晕了!”
寸想娘脸上缓和的表情裂开一秒,又迅速合上,“我自己解毒了。你可以吗?”
钟离秋一时间确实想不出来自己有什麽特殊的。
武艺?没有冷慕白高强。医毒半点不会,最多可以煎药。细心?也不如埼玉。
这麽想一圈,从她身上竟然真的找不出什麽值钱的能力。
可她半点不怵,擡头挺胸道:“我自然有我自己的价值,你没发现是你没有识人的眼光!”
寸想娘被她理直气壮的回答弄得一梗,一时半会竟然找不出话来回她。
“哼!你说不出话了吧!让人说不出话,难道不是一项能力吗?”她“吸溜”一声,将剩下的半截菜叶吞进嘴里。
寸想娘看着她,心情复杂,“你怎麽变成这样了?”
“怎麽样啊?”钟离秋一边嗦着菜,一边口齿不清道。
“你以前还有世家小姐的风度,现在……”寸想娘嗫嚅半晌,不知道该说什麽。
当真是一副乡野莽夫的样子了。
寸想娘仰头望天,大家都怎麽了?
只有梅停云,还是好的了。
她向角落看了一眼,他果然正在斯文地吃着晚饭。
寸想娘满意收回目光,暗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