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终究没人去接。
眼看着谷仪後脑勺即将着地,冷慕白飞身向前伸手准备捞人,就见谷仪直直睁开了双眼,双手撑地,没让後脑勺真的着地。
他在地上转了一圈,准备起身,骂骂咧咧道:“你们这些小家夥,还知不知道尊老爱幼了?我这麽老一个人都要仰面摔倒了,连个伸手来扶的人都没有。。。。。。”
他还没完全起身,头刚擡起来,就看到了冷慕白伸手准备扶他的动作,于是他声音止住了。
冷慕白啓唇道:“可是你是装的。”
他不敢再说话了。
他笑了,像深秋绽开了的菊花,满脸褶子,不见眼只见牙,“原来冷姑娘扶我了啊,是我误会你了。”
声音要多慈祥有多慈祥。
虽然可能不需要了,但是冷慕白还是坚持扶他起身,并在他站直的下一刻说:“我愿意借钱,你记得还就行。”
谷仪的笑意凝固住了,像是到了花期就整朵坠下的菊花。
凝固在了最後的盛放上。
顿了顿,冷慕白又补充道:“不还也行。”
谷仪动了动嘴,刚想笑开,就听她慢吞吞说出了最後一句话:“记得打欠条。”
他气急败坏,“你们这些小辈,怎麽敢如此以下犯上,借长辈钱怎麽还追着要账的!”
冷慕白歪了歪头,“原来借长辈钱,不该要账的吗?哦,我第一次知道。”
她的语气里满是真挚,不含一丝隐含意义。
不知道她为人的,指定觉得她是在讽刺。
比如谷仪。
“你你你,怎麽还不阴不阳地说话呢!我以前怎麽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
冷慕白又向另一边歪了歪头,“什麽叫不阴不阳?”
她学了个尖声尖气却又不男不女的声音,接着问:“是这样吗?”
谷仪惊疑不定,目光闪烁,扭头看向埼玉他们,指指自己的头,问:“她这里,是不是不对劲?”
埼玉本来看戏看得好好的,结果这个宗主突然内涵冷慕白头脑有问题,他当即就生气了,“你头脑才有毛病!”
谷仪:???
他无助地看向这几个人,“你们怎麽了?你们怎麽都这样对我?我只是个弱小可怜又无辜的老人家。”
埼玉冷笑一声,“装疯卖傻脑子有问题欠钱不还有道德瑕疵的老人家。”
谷仪承受不了了,他眼睛一闭,向後一倒。
这次没人扶他。
冷慕白也觉得他是装的。
他直挺挺倒地。
在最後一刻,还是有人按捺不住了。
谷仪按捺不住了。
只见他两手一撑,再次站了起来。
可他不敢再质问这些人,背着双手,溜达走了,还吹着口哨,“我要关心关心弟子情况。”
冷慕白再次收回已经伸出的双手,面无表情盯着他悠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