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想娘无精打采地坐在凳子上,两手托着腮,眼皮子沉沉的就要阖起来。
钟离秋看得好笑,伸出手推她一把,她还真就顺势倒了下去,“砰”地一声,头砸在了桌面上。
钟离秋若无其事收回手。
“呼~”寸想娘喉咙里传来香甜的鼾声。
钟离秋把手光明正大拿了出来。
梅停云低低笑了两声,手抵在唇边收起笑意,转头问埼玉:“今天这个情况出乎意料吗?”
“不算出乎意料。”
寸想娘看不明白,但是埼玉站在一边,却把每个人的神色都看了个分明,知道他们是畏惧于寸想娘的毒术,才没有做出什麽事来。
“你很担心吗?”冷慕白看着埼玉紧皱的眉头,问道。
“嗯?”埼玉愣了一下,老老实实点点头,“我确实有点担心。。。。。。毕竟我们没做任何准备。”
“不用担心,因为我们不用做准备。”冷慕白回想着这几天他们的行为,说,“我们所谓的‘准备’其实只是按着剧本演戏,现在不用演了,我们只要做自己便是。”
埼玉诧异地看着冷慕白,除了交代之外,平时她很少会说这麽多话。
冷慕白看懂了他的差异,抿抿嘴,不再多说。
这两天她没有指定决策,也没有参与,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已经发生的事情。
这跟她之前的生活有点像。
她曾经是世间的过客,行走于世间却不插手任何事情,救了人也是顺手施为很快就离开,不参与更多的因果。
可是後来不一样了,自从遇到埼玉之後,她开始逐渐拥有了人间的姓名。
她开始亲身经历所有的事情。
然後她就发现她懂得了很多之前作为旁观者所不懂的情感与道理,却又深深纠缠在这些兰因絮果之中。
直到现在,她又从每个人的因缘线中抽身,她又恢复了起初的视角。
但是她的目光不一样了,她不再是冷冰冰的审视地目光,不再是自以为是的目光,而是。。。。。。
动容的目光。
就像她之前总结过的,前面有些事情有立场之分,有对错之分,可是布泽门这件事情,则让她知道有些东西没有对错。
当置身在一件本身就没有对错的事情之中,怎麽做都是错的。
只有跳出来,才能制定公允的原则。
“对,”钟离秋自信道,“我们只要做自己,就已经战无不胜了。”
埼玉笑了起来,冷慕白的面色也缓和起来。
梅停云自从和他们在一起,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
“呼~哈~”寸想娘咂咂嘴,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来,转个头继续酣睡。
钟离秋掩住嘴角笑意,示意冷慕白和她一起将寸想娘放到床上去。
冷慕白点点头,两人一个擡头,一个擡脚,结果却让寸想娘的屁股沉甸甸地坠了下去。
钟离秋慌忙向冷慕白使眼色:拉直一点拉直一点!
冷慕白问她:“为什麽不说话?”
钟离秋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为什麽就觉得不能说话了,她悻悻一笑,说:“拉直一点。”
冷慕白应下来,使了点劲,後退一步,将寸想娘拉得绷直。
梅停云实在绷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
埼玉也觉得好笑,“你们这也太直了。”
冷慕白又调整一番,让寸想娘拥有了正常的柔软的弧度。
“只是,你们为什麽不直接把她放上床呢?”梅停云有些疑惑,“你们已经站在床边了啊。”
冷慕白和钟离秋对视一眼,随即心照不宣地将寸想娘稳妥放在床上,只字不提她们只顾调整姿势忘记最初目的的事。
“放好了,我们也去休息吧。”埼玉伸了个懒腰,走出了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