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惚着走了进去。
冷慕白微微歪头,看了他离开的背影一眼。
冷慕白本来准备照料寸想娘直到她好起来。
谁知道她拒绝了,说是经常受伤,这点不算什麽。
而且,她要跟着他们一起走。
她说听了咏风娘和尘香娘的故事,她对她们很感兴趣,也想看看尘香娘到底与自己多相似。
当然,这些都是钟离秋的翻译。
她似乎很喜欢和寸想娘聊天。
埼玉问她缘由,她只是说:“寸想娘是跟我一样的人,哪像你们。”
埼玉半点没听懂,冷慕白倒是若有所思。
再怎麽样,也得在医馆待一晚,既要确认寸想娘的情况,也要休憩一晚。
钟离秋现在对赖在医馆这件事已经驾轻就熟了。
只见她大喇喇走到留堂医者面前,说道:“我付给你们住宿钱,在你这住一晚,行吧?”
“我看你们有空床位。”
医者的眼睛狠狠一抽,但是医者仁心,他还是无可奈何答应下来。
钟离秋回去吆喝,“喏,我跟他们说好了,你们自己找床睡吧。”
埼玉偷偷看一眼医者青白的面色,暗道这可不像是说好了的样子啊。
再一转眼,他就看见钟离秋已经翘着腿躺在床上,呼吸绵长,沉入梦乡了。
埼玉震惊。
他的肩被人拍了拍,他吓了一跳,回头看是冷慕白,听得她道:“已经晚了,你去睡吧。”
“你呢?”埼玉问。
“我再去教寸想娘认字。”
说完,她就转身去到寸想娘床边,摸起一本书,给她低声念了起来。
埼玉看了一会儿,怅然爬到一个床上,头枕双臂,开始思索他对冷慕白,究竟是什麽态度。
才会让他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过,一会儿嫉妒,一会儿自卑。
还没想出个头绪来,他的眼皮就沉沉耷拉下去了。
那边冷慕白读了一会儿书,和寸想娘压低了声音交谈。
“你们的蛊虫是什麽?”
寸想娘连比带划给她解释,是一窝毒虫中唯一存活下来的那只。
他们会根据不同的目的,使用不同的毒虫,炼制不同的蛊。
不过,她说这个很看神的旨意。
“神的旨意?”冷慕白重复了一遍。
寸想娘点点头,解释同样一窝毒虫,可能制出来的蛊大相径庭。
她们称这种偶然性为,神的旨意。
冷慕白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接着她又问起她的武功来。
长夜漫漫,灯火如豆,两道人影在窃窃私语,影子投在了窗纸上,一片暖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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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们站在镜花派山下。
“我打听过,这个镜花派所在的山,叫水月山。她们的门主,叫水月主。”
埼玉带着几人绕了一圈,来到山後。
他说:“这里是山上管事差役所走的小路,我们可以混进去。”
“但是山路艰险,我们不熟悉道路,得小心一点。”
钟离秋质疑道:“偌大一个门派,就把後门敞在这里,随便一个人来打听一下,就可以得知?”
埼玉解释道:“因为这个水月主武功非常高强,又常年驻守水月山,根本不怕宵小来犯。”
“还有,”他左右看了一下,示意几人附耳过来,说道:“水月主脾气喜怒无常,有的人说,甚至到了喜欢杀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