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朋目光游移不定,“这说不准吧,到底是公孙大人把庄主养大的,庄主不会这麽心狠。。。。。。”
“他还是个孩子,被教成什麽样就成什麽样了,你看他跟那个什麽钱邸在一起的时间长,还是跟公孙犁在一起时间长?”
“钱邸。。。。。。”
“那你们的人手还有哪些?钱邸的人又有哪些?”
“我,李厨娘是一直在的,还有田车夫。。。。。。”直到数不出更多的人名,张朋面色蓦然沉下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低声道:“这话说起来虽然有些以上犯下,但公孙大人一向视庄主为亲骨肉,不,他对自己至亲都不会有对庄主这麽好,他一直相信着庄主,自己把自己放到了家臣的位置。。。。。。现如今,才落到这步田地。”
“有些事情,的确是身在局中,反而看不出来。”冷慕白中肯地点评道。
这话引得钟离秋和埼玉都多看她好几眼。
冷慕白:“怎麽了?”
埼玉揉揉自己的脸,“没什麽,就是觉得这番话,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
“确实,”钟离秋点头,“你不像是这麽通人情的人。”
冷慕白沉默下来。
原来她的确是不懂的,可现在自己置身其中,心被一些人牵动着,就懂了。
“不过,你刚刚说‘这步田地’,到底发生了什麽?”冷慕白抛却脑海中一时的踟蹰,问道。
“哦对!就在今晚!”张朋满脸急切,“公孙大人被喊走了,当时我浑身骨头都疼,他就急匆匆让人给我唤医者来,还说等他忙完就回来看我,可是这眼看着都要到半夜了,他还没来,我这心里,就有些不好的预感了。。。。。。”
他看向几人,满面恳求,“我如今行动不便,我也不要求阁下怎麽样,就看在我因为几位,落得一身伤的份上,帮我去找找公孙大人吧。”
“你这是在用自己的伤要挟我们?”钟离秋看着他,目光不善。
“不不不,小人哪敢!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平时在客户面前的七窍玲珑心肝,在此刻显不出任何作用来。
“我去,”冷慕白站在他身前,俯视着他,“只是你要告诉我,你为何一心向着公孙犁?”
张朋一愣,万没想到问题会问到自己身上。
说起他自己来,有点生疏,他尽力描述:“我是管事的儿子,从小在藏剑山庄长大,可是学剑,也学不成,读书,也读不成,公孙大人告诉我,我适合做生意,于是我就到店铺里,一做就是许多年,後来人人都说,我掌柜当得好,可是第一个说的人,是公孙大人。。。。。”
“可能是这个原因?也可能是我自小和他一起长大,亲如兄弟,无论何时,都互相帮衬,也可能是别的什麽。”
说起这些,张朋也有些迷惘。
到底什麽让他今晚顶着狂风,费劲地跨越半个山庄,也要来寻找这几个将他重伤的人,哀求他们帮忙找找公孙大人?
为什麽从小他看着长大的庄主,却不敢信任?
这些到底是为什麽呢?
他实在想不出来什麽具体的缘由。
就像今晚对于公孙大人走後的感觉一样,是一种突如其来的心悸感,一种冷汗直冒丶心脏怦怦乱跳的不详感。
是他的身体给他传来的答案。
冷慕白凝望他许久,半晌点点头,表示这个答案她接受了。
她问埼玉和钟离秋:“你们要随我去吗?”
埼玉看看她又看看张朋,说道:“需要有个人留下来照顾他,而且我不会什麽武功,跟你过去也是拖累。”
钟离秋断然道:“但你不能一个人留在这里。”
“为什麽?”埼玉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