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邓放看她一直闷闷不乐,也没有打扰,知道她要时间自己消化,他能做的就是给唐珺当个合格的靠枕。
枕着他的手臂,唐珺在想,太过漫长的想念後,短暂的相聚到底是算奖励还是惩罚呢?她分不清楚。
今天送机唐妈没有来,她说科室的小年轻过年都没能回家,她作为带头的,要起到表率作用,回医院替人值班去了,就不送唐珺了。
唐珺当然明白妈妈也是舍不得,干脆就找个借口,不去目睹离别的场面。
头一天晚上收行李的时候,唐妈一边往她箱子里塞东西丶一边悄悄抹眼泪,她知道的。
踏出家门,她们还是要回归到各自的角色上去。
落地的时候,唐珺刚睡醒,拖着脚步懵懵地跟在邓放身後,还有点起床气,就想黏着他。
邓放拉着箱子,看着渐晚的天色,拢了拢贴在身侧的人,擡眼寻找来接机的小同志。
按理说人应该提前到,这会儿却不见,邓放摸出手机想打个电话,就听见背後精精神神地喊了一声,“邓首席!唐老师!”
转头,人家在後面一个出口,他们刚刚没看见。
邓放招招手跟人示意,身侧睡眼惺忪的人突然一下弹开在旁边立正站好。
“好久不见啊,辛苦,麻烦了。”唐珺笑着打招呼,半点不见没睡醒的样子。
她认出来,这是她第一次来的时候送她去基地的小同志。
对面的小同志也看得一愣。
小同志:这不是两口子吗?怎麽有种偷感?
邓放:得,离开家又换模式了。
车快驶出市区的时候,邓放朝街边瞟了一眼,示意小同志靠边停一下,然後下了车。
车上的俩人也不知道他去干什麽,就默默等着,没过一会儿,就见邓放揣着两根糖葫芦回来了。
他递了一根给唐珺,“来,拿着。”又把另一根放在副驾,给开车的小同志,“给你留一根儿,你待会儿也吃啊…”
小同志连连道谢,“诶哟,首席太客气了,谢谢您…”
他摆摆手,“没事儿,辛苦你来接我们一趟。”
唐珺觉得不对,低声问他:“你买糖葫芦干嘛?”
邓放就着她的手自己先咬了一个,又推回去她面前,“你从上飞机开始就闷闷不乐的,嘴瘪的能挂油壶了,吃点酸酸甜甜的心情好。”
唐珺有点小害羞,她还不太习惯这种当着人的秀恩爱,但前面的小同志已经接话了。
“难怪呢,我这是沾了唐老师的光了。时间过得也真是快啊,还记得第一次接唐老师去基地的时候呢,这都快能喝到喜酒了吧?提前恭喜您两位了,这糖葫芦我就当喜糖吃喽!”
小同志年纪轻轻丶朝气蓬勃的,会看势头会说话,邓放也高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到了基地,小同志帮着把行李拿下车,还颇为感慨地说了一句,“首席,以前老听他们说您严肃,我看啊,误会大了。”
邓放不以为然地挑挑眉,和唐珺一起向小同志道了谢,准备回住处休息。
“珺珺,我严肃吗?”
“反正我刚来的时候看着你挺不好相处的……”
“怎麽会,现在不是相处的挺好的吗?”
“你正经点行不行……”
那个小同志说的确实没错,以前的邓放看着傲气又严肃,现在可不知道比以前活泼了多少倍。
邓放的衣服跟唐珺的放在一块儿,他自然就跟着过去了。
两人刚把衣服收拾好,电话同时响了起来。
唐珺的是魏总打过来的,邓放的是雷宇打过来的。
“小唐?回基地了吧?你到工作室来一趟,有个会要开。”
“老邓,有任务,来工作室开会。”
眼神一对,应该是同一个事儿。
两人各自换了衣服,往工那边赶。
会议桌旁,韩君昊坐在正中间,工程师和技术员坐一边,试飞员坐另一边,见人来齐,会议正式开始。
大致内容就是,上级部门刚刚下发了与邻国的联合军演指示公告,在本次军演中,最新一代隐身战机即将首次亮相。
由于军演时间提前于原定计划,为了保证过程顺利,新一代隐身战机的飞行任务将由试飞局来完成,担子这就落到邓放他们歼击机大队上。
能作为第一批驾驶新型隐身战机的飞行员接受检阅,何其荣耀。
底下坐着的衆人已经摩拳擦掌,试飞员们说着就要找指导员制定新的训练计划,迫不及待想看见明天早晨旭日东升的训练场。
後勤机动组的人员名单也在会议最後公布了,唐珺会作为魏总的助理以及随队翻译,和另一位技术员一起参与这次军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