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伤口只是看起来吓人,划得并不深。
她左移右移的,始终不敢下手。
邓放本来只是垂眸欣赏她皱着眉头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样子,看她迟迟不动,玩心大起。
他伸手带着她拿着酒精的手,一歪,瓶子里小半截酒精全洒在他的伤口上。
“诶!”
唐珺惊呼一声,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给他的手臂扇风。
她的视线在邓放的伤口和表情之前来回移动,边看嘴里还边念念有词,“妈呀,疼死了疼死了疼死了…”
说不疼是假的。
邓放微微皱眉,眼神紧盯着自己在那絮絮叨叨甚至还打了个寒颤的唐珺,仿佛淋了酒精是她更疼一样。
他被她那模样逗笑了。
唐珺见他还嬉皮笑脸的,气不打一处来,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我还不知道邓首席钢筋铁骨呢,伸手就给挡了。”
她边说边拿棉签坏心地在伤口边缘戳了戳。
邓放没管她的小动作,眯了眯眼睛,没想到她还好意思说。
于是他也学着她阴阳怪气的,“唐老师也不差呀,留个背等着人家下手呢。”
唐珺吃瘪,邓放乘胜追击。
“你说你,把他踹开不行?非要自己去挡?平常踢我的时候劲儿不是大着呢吗…”
唐珺急了,“那是我姐!情况这麽危急我哪来得急想这麽多啊。”
邓放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知道你担心,但是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动动脑子,你说,今天我要是不在,你怎麽办?”
唐珺不说话了,头埋得低低的。
他也低着头,不厌其烦地在她耳朵边念,“要是我没跟你回家,没挡在你後面,那我好可怜啊,过了个年媳妇儿就不见了…”
唐珺甩甩头,愤愤又心虚地看着他。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以後不会了…”
她重新擡起邓放的手臂,仔细地给他包扎伤口。
邓放本来不想包,说晾两天就好了,但又拗不过唐珺。
“对不起啊,”唐珺手上还在动着,心中有歉意,“第一次来就让你遇上这麽鸡飞狗跳的场面。”
邓放挑着眉摇摇头,“你别老跟我道歉行不行?再说了,我觉得挺热闹啊。”
唐珺一时分不清他在开玩笑还是什麽。
他正色道:“真的,生活气息挺足的,我是好久没和这麽多家里人一起过过年了,我家里也没这麽多人…”
唐珺给他手上系好“美丽”的蝴蝶结。
“以後就有了。”
夜色暗涌,气氛到位,两人慢慢靠近彼此,鼻尖擦着鼻尖,呼吸交织。
正当嘴唇要碰上时,一道脆生生的声音骤然闯入。
“姑姑——”“哎呀!”
明白自己撞破了什麽事的敏敏小朋友捂上自己的眼睛,手指间又悄悄开了条缝。
见两人都看着自己,她假装什麽都没见到,蹦蹦跳跳过去。
唐珺红着脸问:“怎麽啦?”
敏敏停在邓放身边,打量着他的手臂,“我来看姑父,爸爸说他受伤了……这个蝴蝶结真丑…”
行,一家老小都挂着他,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