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绝配还不出手,就是太傻。他想来想去给皓翎王写了封信,让家里的重臣送去。
玱玹知道後,面带微笑,目送着丰隆离开。许久,他突然一拳砸在身旁的树上,一棵本来郁郁葱葱的大树断裂。
他淡淡地对手下说:“失手碰断了,你收拾干净。”顿了一顿,笑着说,“此事,我希望你立即忘记。”手下点头。
小夭回到皓翎的时候,俊帝桌案上就放着丰隆的信,俊帝他握着这封信,徘徊了很久,今天终于等到小夭回来。小夭读完这封言辞恳切的信,笑了许久。
她看见父亲如此纠结,只是笑着说:“爹爹你只管默不作声,丰隆虽好但我没有这个心思,只是他这人天之骄子凡是要强,直接回绝了他恐怕会被打击得不行,就这麽放着算了。”他这个族长当不上正好拖住玱玹。
俊帝说:“只要你对哪个男人有兴趣,我发兵把他给你抢回来。防风家那个风流小子,我虽然不能保证他的心,但是我能保证他的人。”
小夭笑说:“爹爹这麽霸道的话不如我们先把玱玹给抢回来,我现在对成亲这件事没有什麽兴趣。”
俊帝想到阿念和玱玹,无言。
丰隆想过小夭也许会犹豫,但是为了玱玹也应该答应,没想到俊帝那边仿佛无事发生,没有回信,丰隆觉得自己应该是被俊帝给否了。
丰隆想不明白,自己这个条件谁看了都是乘龙快婿,就算皓翎王舍不得嫁女儿也不至于啊。丰隆又不是不知道防风邶和小夭关系不错,防风邶还去过五神山,但是俊帝也没有这个意思。小夭有点喜欢的不行,配得上小夭的也不行,这就怪了。
丰隆最後没能当上族长,只是他拼尽了全力,软磨硬泡一年多,说服了自己的老爹帮玱玹一把。
孟夏之月,曋氏的族长宴请玱玹,赤水族长丶涂山族长璟丶西陵族长的儿子西陵淳丶鬼方族长的使者都出席了这次宴会。
曋氏和玱玹的关系不言而喻,西陵氏的态度比较明确,毕竟小夭明面上是玱玹这边的,鬼方氏在玱玹的婚礼上也隐约表明了态度,他们出席宴会在意料之内。在这麽微妙紧要的时刻,赤水族长和涂山族长肯出席这个宴席,自然说明了一切。
整个大荒都沸腾了,这是古往今来,四世家第一次联合起来,明确表明支持一个王子争夺储君之位。
玱玹对待中原的态度比五王七王好很多,又娶了这麽多家族的女子,沾亲带故,中原世家向来只认血缘,玱玹正好将西炎王族和中原世家联合起来。丰隆和馨悦是辰荣王族的骨血,他们站在了玱玹这边,辰荣王族选择默认。
西炎王一直在中原没走。
又过了一年,每过一甲子,西炎王就要祭祀,这次他决定就在中原办,西炎王住进紫金宫,为望日的祭祀做准备。
玱玹知道时机到了,不管西炎王身边究竟有多少人,这里是玱玹孤注一掷丶全力经营了十多年的辰荣山,这里有玱玹训练的军队,有对玱玹无比忠诚的心腹,有秘密挖掘的密道,西炎王身边的侍卫再凶悍勇猛,他们只熟悉西炎山,对辰荣山的地势地形却很陌生。
山外就是西炎大军,可只要出其不意丶速度够快,赶在大军得到消息前,控制住局势,那麽军队并不可虑,毕竟军队效忠的是西炎国君,西炎国君却不一定要是这位老西炎王。
玱玹没有立即同意叛乱,却也没有立即否决,只是让他们准备好应对一切变化。
距离祭祀还有一个月。小夭这边也准备好了。
半年前她就收到了相柳的来信,大军已经成型,随时可以出征,小夭让他们悄悄转移到边境,蓄势待发。相柳对抓细作相当在行,军营里的细作就没有活着回去的,俊帝这麽多年也没和西炎有什麽摩擦,西炎王就算知道什麽风声也只会以为俊帝在防备皓翎四大部。
如今玱玹已经即将功成,朝堂上的中原氏族已经拧成了一股绳。西炎王恐怕已经认可了玱玹,准备把位子正好借着祭典传给他。
玱玹和西炎王一样多疑,他们不擅长猜彼此的心思,而小夭却了然,西炎王将玱玹带在身边几十年,又送他来皓翎当质子,玱玹说自己想要西炎山,也没有对玱玹猜忌,很明显就是等着看玱玹有什麽本事。
五王七王挺惨,西炎王这麽多年压根没认真考虑过他们。
小夭让人给五王德岩写了封信,说玱玹拥兵自重,准备谋反。德岩惊疑不定却找不到证据,为了以防万一找了自己的势力潜入辰荣山。
小夭又散布风声,传西炎王即将宣布德岩是储君。西炎王也不清楚这风言风语的来路,但倒也不在意,大家对储君的猜测已经猜了好多年了,这种话题不奇怪。
玱玹和德岩的人剑拔弩张,要是最後能乱起来,她就很好办了。
就算玱玹不先动手,但德岩的人也来了,听见西炎王宣布结果的时候,德岩会孤注一掷,这样玱玹就不得不处理这个乱子。
这夜,玱玹的几个心腹恳求玱玹发动兵变,不要让西炎王明日把那个传言的决定宣布,一旦正式昭告天下德岩为储君,玱玹危矣。他们知道自己在逼迫玱玹,可自从他们决定跟随玱玹起,他们已经把自己的性命全部放在了他身上,他们不能坐看玱玹错失良机。
直到金鸡啼叫,玱玹才好似惊醒,站了起来。玱玹缓缓说:“我已经决定了,你们都退下。”
只是玱玹不知道,无论他怎麽选,他都注定要和德岩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