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大家都围在篝火边一团一团地坐着,饮着小夭让人酿制的烈酒,这酒虽然喝着烈,但是暖身,而且酒劲下去得快,不影响将士们第二日继续训练。
小夭好些年不喝酒,今天打开了好些坛已经烧热乎的酒,让小七小八给将领们倒酒,其他护卫也纷纷给士兵们倒,等大家手里都拿了酒,小夭说:“衆将士们这几年辛苦,今夜有我带来的人守着夜,大家放心喝。”
说完,小夭直接拿着酒碗和相柳碰了一下,两人将酒一饮而尽,将士们见状,也纷纷和周围的同伴们碰了碰酒碗,王姬都放开了喝,他们也不拘束,谈谈笑笑喝起来。
小夭如今已经不需要藏着掖着,以前遇到这种人多的场合她多半沉默和观察,如今她倒是自在地加入将士们的闲聊,她在民间混过几十年,本就市井些,和将士们聊的很是自在,相柳也放得开,虽然为了军中的威严不能像小夭那麽自如,但倒也能接话。
喝到後面,相柳和小夭离开了,几位将领也随着勾芒去点粮草,只剩下士兵们继续喝酒,醉了的被同伴搀扶去休息。
小夭带着相柳去了一片空旷无人的雪原,相柳悠哉游哉地跟着她,小夭在一颗漂亮的银树下停下。
“找我有事啊?”相柳语气轻快。
小夭拿出一个盒子,甜甜地说:“炼制了一些新的毒药,还望师父笑纳。”
相柳笑盈盈地看着小夭,单手接过,大手一挥,盒子已经消失。
“有事直说。”相柳挑眉。
小夭手里突然出现一把弓箭,弓身是漂亮的银白色,不同凡响。相柳的眼神骤变了一瞬。
小夭问:“这把弓是我从金天氏那里得到的,你觉得如何?”
相柳点点头,好像第一次看见这弓,啧了一声,说:“不错”,笑盈盈地看着小夭。
小夭说:“这弓箭什麽都好,就是需要认主,要你的精血。”
相柳明白过来小夭已经看穿了这事,内心叹气,面上却有些玩味,笑着歪头问:“平白无故的,我为何要助你?”
小夭看着相柳如同星辰一般的眼睛,似乎正在探寻。
在小夭开口前,相柳抢着笑说:“我教你箭术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让你求人。”
哪怕你心悦我,也不要说求我。
相柳随手变出来一只漂亮的飞鸟,在空中展翅。他给了小夭一个眼神,示意让小夭射下来。
小夭挽弓搭箭,美丽的眼睛十分沉静专注,一息之间,飞鸟烟消云散。
相柳就这麽看着小夭,眼神里全是得意和喜悦。小夭也自得地转头看向相柳,两人相视一笑。
小夭轻声说:“谢谢。”
相柳晃了晃身子,调笑着问:“只有口头感谢啊?”
“你拿了我的血,难道不应该血债血偿?让我吸一口。”他继续说玩笑话。
小夭伸过脖颈,笑盈盈地说:“师父请笑纳。”
相柳反倒一脸不屑,哼了一声,骄傲地说:“先欠着,别赖帐。”
相柳轻描淡写地说:“刚刚我用了三成功力,如果只是玩,这水准够了,如果想杀人,不妨再狠一点。”
小夭笑说:“我打算在箭上淬上毒药,一旦射出,有死无生。”
“恭喜,你出师了。”相柳欣赏地看了小夭一眼,慢悠悠地说,“从今往後你再不用这麽跟着我学习箭术了。”
去年这一年军队不太忙时,相柳有空有时候会作为游山玩水的防风邶来五神山通报,给小夭指点一下箭术,但每次小夭都不知道怎麽开口说弓箭的事,相柳也没什麽功夫说闲话,今夜是难得的时光。
小夭对他这样的默不作声的好不知道怎麽办,很久以前,他说来教授自己箭术是一时无聊,却教得认真。天底下谁都以为箭术只是风流倜傥的防风公子用来接近王姬的把戏,却不曾想这是一个人仔细根据她的身体状况改进了很久的保命之术。
小夭认真地说:“谢谢你。”
相柳顽皮地笑了一下说:“这箭术是防风家的,传授给你,我又不心疼。”
“我教你射箭,你给我做药,还陪我玩,我付出的不过是时间,你付出的也是时间,一直都是公平交易。”相柳很是正经地说。
相柳就是这样,一笔笔帮她算得清楚,一点也不想让她觉得自己亏欠他什麽。
他突然勾起唇角,靠近小夭,轻佻地说:“难道——你想占我便宜?”
小夭突然吻了一下他的唇角,大大方方地说:“能占你这有九颗脑袋的妖怪的便宜,不是很值得炫耀的事请吗?”
小夭轻松地把相柳九颗脑袋全干迷糊了,他凭着本能吻住小夭,又把便宜给占回来。
雪原静寂无声,他们在树下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