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谢成章的声音小小的,有些发颤。
温斐然手里还拿着铲子,听到谢成章声音不对,从那扇小窗里转过了脸。
隔着密密的雨帘,温斐然一眼就看到了有些狼狈的谢成章,和她身边,扶着她的另一个人。
一个男人。
纯黑色的长风衣,显得他身材十分挺拔。握着伞的手,手指纤长骨节分明。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只是眼底没有一丝笑意,高高在上,冷若冰霜。
温斐然手一松,铲子滑落到锅里,发出“砰”的一声响。
雨不大,落在伞面上没有声音;但雨丝连绵密集,汇成长长的雨链,顺着伞骨往下落。
溅起的雨水带着小蓝湾特有的黄泥,弄脏了男人干净的裤腿。
他一手撑伞,一手扶着谢成章,眼睛却像是深不见底的幽潭,死死地盯着温斐然。
好冷,温斐然不受控制地发抖。
“哥哥,我不小心摔了一跤,伞也摔坏了。还好碰到这个哥哥,好心送我回来。”
难怪,小丫头衣服上都是泥水,手里还提着三根黄橙橙的香蕉。
温斐然的心脏狂跳不已,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他手忙脚乱地关了好几次,才关上火,匆匆从厨房里走出来。
“小章,你丶你先进去换衣服,看看有没有摔到哪里。”
“好的……”
谢成章一瘸一拐地进了房间。
温斐然没有打伞,淋着雨,站在小院里,跟那个人面对面。
不一会儿,那个人手里撑着的伞就往温斐然的头上倾斜过来,挡住了细密的雨。
“哥哥。”他向着温斐然靠近了一步,“你剪头发了,很好看。”
声音淡淡的,好像庄牧行只是刚刚从外面回来,而温斐然一直在家里等他。
好像他们并没有分开这几个月。
温斐然下意识地退後了一步,又站在了雨里。
他的一头长发,在温斐然来到小蓝湾的第二天就剪掉了。现在的温斐然,留着短发,穿着牛仔裤和宽松的白毛衣,脸上干干净净的。
没有人会再把他误认为是女人了。
“你……你怎麽找来的。”温斐然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双手在天蓝色格子的围裙上不停地擦拭着。
庄牧行紧紧地盯着他,低声道:“医院的记录,很好查。”
温斐然想起来了,半个月前,谢成章还是犯病了,还好不严重,只在医院住了两天。
只是两天,就被发现了踪迹。
温斐然心中无不悲凉。
庄牧行又向前一步,两人脚尖对着脚尖,他的胸膛几乎要贴到温斐然的身上。
温斐然感觉自己那颗已经在嗓子眼狂跳的心脏,马上就要从嘴里吐出来。
他还想再退,庄牧行忽然笑了,他弯下腰,贴在温斐然耳边,呼出的热气顷刻间就让温斐然的耳朵红了起来。
他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庄牧行小声说:“哥哥,不留我吃顿饭吗?”
“哥哥——”
温斐然猛地推开了庄牧行。
谢成章从房里出来,看到院子里的两人疑惑道:“哥哥,你干嘛还站在雨里。”
“哦,我……”温斐然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没。你有没有摔伤啊?要不要去诊所?”
“不用,我刚刚都检查了,就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