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那些事,茍伟轩也不知道,他只是个孩子。
这个孩子现如今18岁了,看起来还不到90斤,在这样富裕的家庭中,却这样沉默瘦弱,可见心里憋屈。
前些年郑女士还积极运作想让他去M国留学,不知为何现在还没走。
狗子想:与这样的爹和爷爷生活在一起,他多半是受了委屈。
不由和他産生了强烈共情。
情不自禁走过去,仰脸看着他。
茍伟轩戴着度数很高的黑框眼镜,眼神在夜色里看不太分明。
脚下突然出现这麽大一条狗,茍伟轩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是条溜光水滑很干净漂亮的哈士奇,应该是客人的狗。
这狗子乖乖蹲着,仰头睁大眼,看起来,特别蠢……
看了会儿,他试探着摸了下狗头。
狗子的尾巴小风扇一样摇起来,还站起来往他腿上蹭,发出“嘤嘤嘤”的撒娇声。
“少年,我来安慰你。”
“我们可以像兄弟一样抱抱!”
少年平静地看了会儿狗子讨好。
又看了看周围。
周围什麽人都没有。
从这里,能隐约看见会场那边人影幢幢,却听不到什麽声音。
一只蝉刚出了壳,发出断断续续“吱——吱——”的叫声。
少年低下头,和狗子碧蓝的杏核眼对视,突然裂开嘴笑了下。
擡起腿猛踹一脚:
“畜生!滚你妈的蛋!”
狗子毫无防备,这一脚实实在在踹在肚子上。
快五十斤的狗子从亭子里直飞出去,跌进桂花丛中。
狗子蒙了。
身体上的疼痛还在其次,它的脑容量使它想不明白这是怎麽回事。
躺在地上好久,直到腹痛实在难忍,肠子搅着疼,呼吸开始不自觉粗重。
它才晃晃悠悠站起来,慢慢往会场那边去。
只要找到涂冲,死了都能救回来,这点儿伤不算什麽。
钻出树丛,走回小路,亭子里已空无一人。
实在是有些疼。
它走几步,歇一歇,再走几步,再歇一歇。
已经快到会场,迎面走来一男一女,边说话边往这边来。
狗子站住:是茍健和郑女士。
郑女士穿着露肩小礼服,妆容精致,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和遇上的客人招呼。
脚下却有些着急,快步往花园深处走,明显想避开人群。
茍健脸上的不耐烦没有遮掩,还说:
“这麽多客人,改天再说行不行?”
郑女士停下来,小声讽刺:
“改天?改哪天?现在我见你都得靠请柬了~”
“姓茍的,我是你孩子的妈!”
茍健停了一下,警觉地前後左右四处瞄。
接着快步往花园深处走,看都不看穿着高跟鞋的郑女士。
两人从狗子身边匆匆而过,根本就没注意它。
茍健走着走着,竟也挑了那个小亭子,率先走了进去。
狗子忍不住调转了头,悄悄蹭到亭子底下,听他俩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