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用枪吗?多干脆。”
涂冲跟他解释:
“这个声音小。我还有邻居。”
茍子涵嗤笑一声:
“死得还挺有公德心。”
涂冲没有说话。
茍子涵握着长剑,在涂冲刚才比划的地方轻轻点了两下。
剑尖把涂冲的胸膛稍稍压下去一点点,再擡起来,他的T恤就破了个口子。
这显然是一把所谓削铁如泥的传说中的利刃。
想杀个人太容易了。
茍子涵握紧了剑柄,剑尖对着涂冲的胸口,做了个深呼吸。
他的瞳孔又黑又大,亮得吓人,对涂冲说: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得正视自己是条狗。”
“要是个人吧,二十岁才刚刚开始,往後多的是好日子,死了是挺可惜的。”
“但要是条狗,能像我这样活二十年,那真是赚了。”
“赚老鼻子了。”
“所以我还得谢谢你,把我从一条狗变成一个人。”
“现在把命还给你,也是应当的。”
“谢谢啊。”
说着手腕一擡,就要捅下去。
涂冲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大的愧疚感。
在这个瞬间,他有放过这只狗子的冲动。
想对他说:
“要不算了吧。”
或者,
“还可以再等等。”
但他心里另一种声音说:
“再等等还是一样。”
“你自己这破体质,也撑不了多久。”
“还不如……”
在他犹豫的时候,茍子涵一咬牙,像击剑一样,上前一步,手上使劲,就往涂冲胸口捅进去——
两人在同一时间闭上眼。
只听“嘡”一声。
剑尖刚刺上涂冲的胸口,就被弹开去。
两人睁开眼睛一看:
涂冲的T恤被划了个二十多厘米的大口子。
身上刚才被剑刺中的地方毫发无损,连个白印儿都没有。
茍子涵莫名其妙气得半死。
反正搞不死他,这下也没有顾虑了,拿着剑“砰砰砰砰”往他身上乱捅,跟捣蒜似的。
一会儿工夫,涂冲的衣服全碎了,挂都挂不住。
露出他毫发无损的身体。
茍子涵也捅累了,把剑往地上一扔,扭头往沙发上一瘫。
“我没辙了,你看着办。”
说着翻了个身,把抱枕往头上一捂,再不动弹了。
才一会儿工夫,窝在沙发里的茍子涵就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这呼噜非常夸张,带有强烈的表演性质,把“不想搭理你”表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