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缓了恨不得有十分钟,茍子涵才把涂冲这几句话勉强消化了。
捏着拳头擡起头来,双目充血:
“不可能!”
涂冲再接再厉:
“她不仅知道你是一条哈士奇,还知道这次我去找你,就是为了取回内丹。”
茍子涵僵住。
这就是说:
郑女士知道涂冲找他是想弄死他。
她什麽都知道,还让他好好接待涂冲。
她让茍子涵接待自己的死神,还批了活动经费……
我妈妈……
巴不得我去死……
茍子涵捂着胸口气儿都喘不上来的时候,涂冲又加了把火,轻飘飘说:
“这会儿她以为你早就没了。”
“可能户口都注销了。”
茍子涵“噌”一下站起来,不管不顾揪住涂冲胸前的衣服,拼命晃他,压着嗓子恶狠狠说:
“不可能!”
“你胡说!不可能!”
“你胡说……”
但他心里,却隐隐约约想:
这些天总也联系不上郑女士,好像总算有了原因。
涂冲也不反抗,任他揪着自己晃,在他气势弱下去的时候,继续说:
“其实你自己也不是感觉不到。”
“要是换成一个普通人,被原生家庭这麽对待,可能早就断绝关系了。”
“只是你,根本不是人。”
“狗是需要一个主人的。”
“无论主人对它有多不好,它都无条件爱着自己的主人。”
“你只是认了郑佳做主人。”
然後迎着茍子涵绝望的眼神,微笑着,一字一句说:
“你得接受自己不是人的事实。”
茍子涵松开手,跌坐在栏杆旁边。
把脑袋埋在两腿之间,好半天一动不动。
夏天的晚风送来阵阵闷热气息,伴随不知哪户磕磕绊绊的钢琴声,听得人心浮气躁。
这时,茍子涵站起来,好像已经恢复冷静。
面无表情对涂冲说:
“我不相信。”
好像怕涂冲没有听见,一字一顿重复:
“我丶不丶信。”
涂冲保持微笑:
“那我们一起去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