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上意识到这非常愚蠢,恐惧更上一层。
他以为这是幻术,怕自己着道,一咬牙,狠狠往树干上撞去。
一时疼得钻心,脑门上很快起了个大包。
心智也清明了。
涂冲看他撞树,嗤笑:
“你挂在上面又能怎样?“
”我要想弄死你,你有什麽本事自救?“
”蠢死了……”
说罢便不再理他,闭上眼睛原地打坐。
茍子涵惊恐地在树上挂着,吓得要死。
人的情绪一旦达到极限,身体就会啓动自动防御机制,不久对这种感觉的感知就会变得迟钝。
几分钟之後,茍子涵渐渐冷静下来。
此时,也觉得涂冲的话很有道理:
假如他想弄死自己,那真是太容易了。
自己趴在树上这怂样子,除了显得非常没出息之外,并不能改变任何事。
他心底渐渐升腾起一股恨意:
我崇拜敬爱了你这麽久,你竟然要害我!
这恨意越来越强,渐渐压过恐惧,怒火熊熊燃烧。
茍子涵想:
反正最多也就是个死,死我也要站着死!
想到这里,他便抱着树干慢慢往下爬——
势必要下去,在涂冲面前勇敢地站着死。
这实在是很高很大的一棵松树,距离地面差不多有十来米,茍子涵虽然运动细胞发达,经历过刚才的事之後,手脚也有些发软。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一脚踩空,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树枝,“咔嚓”一声又折断了。
摔下去的时候,他脑子里最後一个念头是:
艹,还是摔死了,真挫。
这麽想着的时候,腰上一紧……
他低头看去,就见一束像丝绸般光华流转的银发卷着他的腰,就那麽轻轻一拽,就把他拽到涂冲面前,轻轻放在软乎乎遍布落叶的草地上。
紧接着眼前的涂冲忽然消失,一头浑身雪白的狐狸蹲坐在面前。
涂冲灵力耗尽,已经无法维持人形,好在满脸的毛毛遮住了他的疲惫和羞愧。
他擡起毛茸茸的爪爪,用狐狸嘤嘤嘤的丶令他羞耻的小嗓门说:
“你省些力气,去那边歇歇吧!”
就连恐惧中的茍子涵,也看出了涂冲的虚弱。
此时脚下的白狐毛茸茸一团,好像一条萨摩耶。
但茍子涵并不敢趁他病要他命——
就算他现在比较虚弱,弄死自己这样一个普通人还是像喝水一样容易。
何况他要只是想弄死自己,刚才掉下来的时候不管就是了。
他看看四周,找了块比较干净的石头坐下,倒要看他打算干什麽。
茍子涵在涂冲旁边的岩石上很夸张地大马金刀坐着,不住冲狐狸运气。
脸上写着:尽管放马过来,咱拼命!
涂冲压根儿不搭理他,坐在树缝间的阳光下打坐运功恢复灵力。
茍子涵表演半天,也不见人搭理他,就渐渐没了气势,蔫头耷脑坐在一边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