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天就下山去闸阳吧。”
涂冲背对着茍子涵,在黑暗中睁开眼,没有说话。
茍子涵自己在那儿安排行程:
“我们明天一早就约摩的……他们差不多十二点能到小平台那边。”
“我们可以吃个早饭,再慢悠悠下去,然後做大巴回畔东,在那住一晚。”
“第二天上午到美市,直接坐飞机到溪泽,转高铁到闸阳……”
他翻了个身继续念叨:
“马三鲁来收皮货的时候拿着介绍信,盖章是‘闸阳泰安毛皮制品厂’,我们直接找这个工厂就行了……”
涂冲还是没有说话。
茍子涵伸出手,又捅了捅涂冲的背,开心说:
“这回应该没那麽难,是不是啊大仙儿?”
等了好一会儿,涂冲也没有回话。
茍子涵只好按捺住兴奋睡觉。
第二天,茍子涵特意在涂冲之前起床,下了好大一锅面,把他珍藏的最後一块腊肉给用掉了。
这次还知道先把腊肉煮一会儿,味道十分好。
他一边往嘴里炫肉,一边恶狠狠地说:
“昨天老子还有那麽多肉,现在连个肉末都没了!”
从面碗里擡起头来,期待地看着涂冲:
“大仙儿,你准备怎麽收拾他?”
涂冲嗦了口面:
“小事,不着急。”
他俩把屋子收拾干净,稻草都堆起来放在火塘里。
茍子涵还在桌上留了好几瓶蜂蜜,下边压张纸条:
谢谢留宿,不胜感激。
做完这些,两人背起小包,离开片石村。
走出村口,茍子涵回头看了看:
太阳还没有完全出来,片石村整个村都灰蒙蒙的,残垣断瓦中,只有两户人家升起炊烟。
涂冲说:
“走吧。用不了几年,等村里这些老人不在了,这里就会变成无人村。”
“现在很多这种无人村。”
“人都搬到城镇里去,这些村子将来就还是我们的。”
狗子没有听懂:
“我们?”
涂冲笑了一下:
“对啊,这里住上人也没有多少年。”
“对这个地方来说,他们不过是过客。”
茍子涵听了这话,心里有些别扭。
他觉得涂冲这个“我们”,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尤其在昨晚看到涂冲施法的神奇场景之後,他更加深刻地意识到:
他和涂冲,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
不知道为什麽,这让他有些不高兴。
他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脸上堆起笑来,问涂冲:
“大仙儿,你准备怎麽治那孙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