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怎麽长这样了?”
涂冲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胡老头儿,这冷不丁看见,心底还忽悠了一下。
但胡老头儿一开口,还是当年那个德性……
他心底几乎已经要熄灭的小火苗儿,“腾”一下又“噌噌”着起来了。
假笑道:
“我喜欢就行了。”
两人昨日重现,瞬间重回几十年前保守老登叛逆黄毛儿的战斗模式。
就连米老头儿和米依依都觉得现在的场景十分亲切。
胡老头儿眯缝了眼:
“在外边野了这麽多年,都不知道回来结婚。“
”还让你依依妹妹去找你,你哪来那麽大的脸?!”
涂冲擡起眼,不说话,冷冷地看着他爹,翻了个大白眼儿:
试图用脸表达出自己的对抗态度和对传统陋习的不屑一顾。
胡老头儿看儿子那样儿,越发觉得他脑子没发育好。
不断对自己说“不能和残疾狐一般见识”,把语气放缓了扮演慈父:
“虫儿呀,你也老大不小了。“
“虽说咱生出来就有病……但爹妈丶你兄弟姐妹丶大姑大姨……”,
他擡头看看旁边的米老头儿,
“你米叔,你米家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们……也没有嫌弃你嘛……”
涂冲:……行,什麽不爱听你捡什麽说。
“你看你依依妹妹,打小就这麽腼腆文静的孩子,为了去找你,小小一只,还没化形就要出关!“
涂冲:呸!腼腆文静?呸!
”这良苦用心!咱老胡家,得感恩啊~”
旁边米老头儿连连摆手:
“应当的应当的,咱们子一辈父一辈的交情,说这些……”
俩老头儿相互吹捧起来,给涂冲烦得,恨不得一头栽进海里把自己淹死。
他眼睛放空,没有焦点地向海面望去。
忽然发现茍子涵不知道从哪儿搞了条大红色的游泳裤,正在他视线正前方的海里悠哉游哉仰泳。
他仰躺在海面上,两条手臂缓慢地拨动着身边的海水。
随着他的轻轻波动,身体缓缓向反方向移动,偶尔脚蹬一下,就在水里蹿上一蹿。
此时已是黄昏,红彤彤的夕阳正迫近海面,又经海水反上来,海天间云蒸霞蔚,煞是辉煌。
茍子涵正好漂浮过海里夕阳的倒影,看起来无着无靠,就像没有重量的灵魂,游荡在浑然一体的宇宙之中……
涂冲脑袋里突然冒出个非常矫情的词:“自由”,
“这他妈就是自由的感觉!”
他的心思正随着茍子涵的大红色泳裤飘飘荡荡,忽听得耳边米依依哼哼唧唧说:
“……可是,胡哥哥不愿意和我结婚呢?”
只好把注意力拉回现实。
米依依这话一出口,对面那俩从明朝过来的老头儿立马不干了。
米老头儿吃惊之後,看涂冲的眼睛里写满:“你小子别太不知好歹”。
後来索性懒得搭理他,转头去盯着胡老头儿。
胡老头儿羞愤交加,把桌子拍得“啪啪”响,怒吼:
“你敢?!你要有一丝儿对不起依依,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到关内弄死你!!!“
……
涂冲觉得他嗓门太大,很刺耳,在这种噪音中想保持平静确实颇有难度。
他偷眼去看米依依,米依依在镜头外俩老头儿看不见的地方对他做了个鬼脸。
……